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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三章 素兒的聲音

    許清在太學裏的一翻對答,第二天被趙崗弄成了京華時報的頭條,許清對此沒有太在意,他敢當着千百太學生說出來,就不怕趙崗他們搬到報端上去,而令他滿意的是,此事在東京城引發了一場旋風。

    特別是他關於科舉被朝廷炒得過熱的觀點,石介這個文壇最活躍的急先鋒,首先表示支持,當天聽說後,跟着便撰文見報,進一步論述了許清的觀點,他甚至一口咬定,就是因爲唐朝將科舉炒得過熱,給進士附加了過多的榮耀,才使得有唐一代在學術上毫無建樹,並直言指出,朝廷應對此引起足夠的重視。

    歐陽修也第一時間在早朝上將許清的論點提了起來,歐陽修也認爲,若大宋不吸取唐朝的教訓,將會步唐後塵。從而引發早朝上的一場大辯論。

    對於王拱辰而言,許清支持的,就是他堅決反對的,這已經成了他的一種潛意識,所以,他認爲許清這是在妖言惑衆,應該狠狠的治罪,說因爲許清不是正途進士出身,忌妒心作祟,才作此說,王拱辰的話說得有鼻子有眼,並以此爲論據,把許清的人格攻擊得一無是處。

    最後連趙禎都聽不下去了,當廷阻止了他,王拱辰才悻悻退下。此事朝會一散便傳到了許清耳中,他權當王拱辰是在耍猴,如果拋出這樣的言論就被趙禎治罪的話,許清也別在朝堂上混了,老實到江南去,找個山青水秀的地方逍遙快活去爲妙。

    朝廷上爭論不休,京中士林更是熱議一片,衆說紛紜。有支持許清的,自然也有反對的。兩方當面鼓,對面鑼,青樓酒肆之中到處是爭辯得面紅耳赤的文人士子。

    許清覺得自己的目的達到了,科舉過熱的弊端不用置疑,後世魯大師筆下的孔乙己,就是最好的寫照,一輩子埋頭經書裏,弄得半癡半傻,人格都爲之扭曲。

    現在已經不只是朝廷政策失誤的問題,這已經成了整個大宋百姓的大衆心態,你考不上進士,再有才也擡不起頭來,別人也看不起你,甚至連家裏人都看不起。

    錢易的南部新書有這樣的記載,一個姓杜的書生多次科舉不第,剛想回家,卻收到了自家娘子託人帶來的一信,信中只有一首七言詩:

    良人的的有奇才,

    何事年年被放回。

    如今妾面羞君面,

    君若來時近夜來。

    這詩只要不歪曲地理解爲杜家娘子讓丈夫半夜回去好親熱就行。從這個故事可以看出,落第之後甚至有家不能回,只要還自認是個男人,看了娘子這樣的詩,未及第之前誰還願回去。那怎麼辦,博了唄,一生全撲在了科舉上。

    而這絕對不是個體現象,落第之後羞於回家的大有人在,在這樣的大衆心態,羣體壓力之下,使得幾乎所有的讀書人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科舉及第

    形成了這樣的羣體心態,其它學科將很少有人會去顧及,在華夏整個歷史長河中,讀書人不知凡幾,但幾乎所有促進社匯進步的科學發明,都和文人無關。別的不論,光是後世還在津津樂道的四大發明,就沒一樣和文人沾邊。而他們作爲讀書人,作爲知識分子,本應該是在科學方面作出主要貢獻的啊

    即使出現了個把沈括、宋應星,也不過珍稀級的人物,相對讀書人龐大的數量而言,只出一兩個這樣的人物,不見得是一種榮耀,反而是一種整體性的悲哀。

    許清這次拋出這個言論,就是希望朝廷正視這個問題,同時讓更多的讀書人去深思這個問題,他這次只是提到科舉過熱會影響學術研究,並沒有過多提及其它學科,飯要一口一口喫,若真能給科舉降降溫,他相信自然有更多的人將目光投向其它學科,到時再有意的引導一下,或許效果不錯,至少不會比現在這麼發展下去差。

    這次或許不能一下子改變什麼,但至少讓這些精英試着去思考。讓他們先爭議去吧,自己瞧準時機不時推動一下就是,許清翹着腳在家裏如是想。

    紅菱看他一副悠閒無礙的樣子,不禁抿嘴輕笑,許清見了問道:“菱兒笑什麼”

    “因許郎的話,外頭都吵翻天了,許郎地象個沒事的人一樣,奴家當然覺得好笑。”

    紅菱將軟軟的身子靠到他懷裏,手指無意識的在他胸前來回划着圈兒,窗外的雪連下了數日,卻不見有放晴的時候,逼人的寒氣,加上厚厚的積雪,讓人連出門都難,曹佾那個傢伙也不見過來纏人了,看來就算是大神也怕冷啊

    “由他們吵去,等他們吵

    累了,相公再跳出去做仲裁,呵呵,這樣他們纔會服氣兒”許清含着她的耳珠,樂呵呵地說道,紅菱的耳珠很敏感,一經含住撥弄幾下,呼吸便有些急促起來。

    紅菱張嘴在他臂上輕咬一口,嗔道:“許郎休要作怪”

    許清輕笑一聲放開她,紅菱站起身來時雙腳已有些綿軟不穩,她走到門邊纔回頭道:“許郎且坐着吧,奴家去廚下給許郎溫些酒來。”

    嗯,這主意不錯,這樣的風雪天,喝些小酒倒也怡情。許清自己個在家用餐時極少喝酒,這是他前世就形成的習慣,到現在也沒多大改變。等紅菱去後,房裏只剩下素兒兩個,兩人只在羅衣外罩了一件小襖,凹凸有致的身姿被勾勒得恰到好處。

    有意思的是,行房之時小薇很是大膽,過後卻顯得十分羞澀,如今對上他的目光臉就羞紅。倒是素兒,基本能保持原來恬淡的模樣兒。

    許清見素兒這副樣子,有心拿她打趣一下,等她把金獸裏的薰香點好,許清輕咳一聲說道:“素兒,你聲音糯軟動聽,既然該出聲的時候不出,那就給大官人我念一段詩經吧”

    “大官人你”

    素兒聽了渾身一顫,那恬淡的模樣再也不見了,捂着紅透的臉兒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身後傳來小薇忍噤不住的輕笑,讓素兒恨不得在地上找縫鑽下去。許清這才和聲說道:“去吧,子曰,學而時習之,我是真想聽一段詩經,素兒去把書拿來吧。”

    等素兒向檀木書架走去,許清纔回頭瞪了小薇一眼,然後招招手,小妮子低着頭挪着小步走到他的躺椅邊,許清一把將她抱到胸口上。

    “哈哈看你還敢不敢取笑素兒”

    “大官人我啊”

    小薇話剛出口,香臀上便落下一掌,只覺臀尖上一陣酥麻,驚呼一聲,臉上嫣紅欲滴,素兒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站在書架前不挪步了。

    “素兒還不快過來念書,大官人我不偏不倚,在幫着你找回場子呢,你還不快過來”

    許清說完又在小薇香臀上一揉,讓她酥胸不住的起伏着,壓在他胸口上軟綿綿的,不得不說,雖然沒紅菱那麼豐腴壯觀,但這丫頭的本錢也絕對不小,埋首其間照樣能讓人喘不過氣來。見她有些失守之勢,許清這才放開她。

    “大官人要聽哪一段”素兒在前邊盈盈坐下,臉兒雖然還紅着,情緒倒平靜了下來。

    “隨便唸吧”

    素兒目光不敢與他對上,柔聲念道:“鶴鳴於九皋,聲聞於野,魚潛在淵,或在於渚。樂彼之園,愛有樹檀,其下維蘀。他山之石,可以爲錯。

    鶴鳴於九皋,聲聞於天。魚在於渚,或潛在淵。樂彼之園,爰有樹檀,其下維榖。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聽素兒唸書確實是一種享受,她聲音柔軟恬淡,如春風拂面。許清閉上眼睛,很快沉浸其中,金獸淡香輕輕瀰漫,怡然如蘭。

    許清自知古文功底較人家差,閒暇之時倒也時常誦讀,但在所有經典之中,唯一讓他覺得看着是一種享受的只有詩經,跟其它枯燥的經義比,只有詩經比較生動。

    等紅菱回到樓上時,許清已聽素兒唸完了詩經小雅篇,紅菱拿着一壺酒,另外兩個侍女擡着小爐子,爐中散發着誘人的香氣,讓人食慾大振。

    紅菱將小几移近前來,然後將小爐擺上,瞄了一眼許清說道:“奴家讓廚下給許郎做了些狍子肉,不知合不合許郎胃口,你快常常。”

    許清長長吸了口香氣,往小湯爐裏一看,只那狍子肉用油先炸得金黃,然後加入少量水及紅棗、丁香、桂皮等香料,小火燜着,邊上還加了一些新採下的山菇,最後就是侍女手上提着的一籃青菜。

    山菇和青菜自然是他弄的冬季大棚所產,在這大雪紛紛的數九寒冬,能喫上新鮮的蔬菜是極爲奢侈的事,如今這一鍋的狍子肉尚不及一斤青菜值錢,許清也沒幹得太黑,一斤青菜也就三貫錢而已,你還別賺貴,東京城裏遍地王侯,有錢人多的是,若不是限量銷售,光那些大酒樓就不夠賣。如今他那大棚一天賺個千兒百貫不成問題。

    “嗯,好喫,菱兒的手藝越發不得了啦,來,你也嘗一口。”他先將一塊狍子肉夾到嘴裏,準備嘴對嘴的喂紅菱一口。紅菱還在猶豫着,就聽門口傳來一聲歡呼:“呀好香啊少爺你在偷喫什麼”

    許清白眼一翻,難不成小顏這丫頭鼻子比佛印還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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