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遲疑一下,說道:“老闆,你不是說,不管夫人嗎?”
“我讓你去找你就去找。”
顧九牧煩躁地掛斷了電話,滿腦子都是阮畫意哭成淚人的樣子。
“真是個哭包!”
……
阮畫意在醫院裏住了三天,除了第一天下牀在外面轉了一圈,其餘時間一直在牀上躺着。
這都是拜顧九牧所賜。
她安靜地躺在牀上,目光卻不斷往門口看去。
想出院,她想出院!
她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
咔噠!
顧九牧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你想死嗎?”
他大步走到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紅潤了一點的臉。
公司的事情忙得他焦頭爛額,醫院卻打電話說她吵着要出院。
阮畫意的身體下意識縮了一下,“我……”
“想出院也行,出院後老老實實呆在別墅,別給我整幺蛾子。”顧九牧冷冷地看着她,眼神早已沒了前幾天的溫柔。
他覺得,自己就是被阮畫意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騙了,她根本不是乖巧的小白兔,而是一隻玩弄人心的狐狸。
他不會再被她楚楚可憐的外表欺騙了。
阮畫意安靜地點了點頭。
顧九牧不想看到她,不會經常回家,她回家養傷,總比躺在醫院好。
見她妥協,顧九牧立刻讓人去辦出院手續。
阮畫意見他大步出門,這才鬆了口氣,扶着牀沿就想一個人下牀,坐上輪椅。
右腿打了石膏,她動彈時很笨重,像一隻肥肥胖胖的小熊。
“唉!”
她第三次嘗試一手扶着牀沿,一手試圖拉過輪椅失敗後,她挫敗地坐在牀上,按鈴等護士來幫她。
一分鐘不到,門被人猛然打開。
她一擡頭,就對上顧九牧急切的眼神,“你……怎麼了?”
見她完好無損地坐在牀邊,火急火燎的顧九牧才鬆了口氣,下一刻,他立馬沉了臉色,“老老實實呆着不行嗎?還是你想一輩子住在醫院?”
“我……夠不到輪椅。”
聽他無情的話,阮畫意只覺得喉頭一梗,心裏酸酸澀澀的。
一輩子住醫院就能消除他對她的恨了嗎?
他們之間的鴻溝,恐怕很久很久,都難以解除了。
她垂着頭,眼神黯淡無光。
見狀,顧九牧不斷告訴自己,不要被阮畫意的假面具給騙了,她都是裝的。
可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的心還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我還有事,會有人送你回去。”
他冰冷地看了她一眼,甩門而去。
砰的一聲,阮畫意的心跟着門顫抖了一下,蔥白的手指緊緊攥着衣角,嘴脣也抿成了一條直線。
“顧九牧,不是那樣的……”她沙啞地開口,眼淚倔強地留在眼眶裏打轉。
護士推門而進,她連忙擦去眼角的淚光,笑着讓護士幫她坐到輪椅上。
出院手續很快就辦好了,是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來接她的,一見面,中年女人就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夫人可以叫我張姨,先生讓我來接夫人回陽光沙灣。”
阮畫意擡起頭,明黃色的陽光灑在她們的身上,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回到別墅,她還是一如既往地躺在牀上,只不過在她身邊說話的人從小護士變成了張姨。
“先生對夫人真好,聽說夫人營養不良,專門配了頂級的營養師,給夫人專門制定菜單。”
張姨怕她無聊,笑眯眯地跟她閒聊着。
可阮畫意的心微微一顫。
顧九牧知道她營養不良,會不會懷疑她過去幾年的生活啊。
“夫人先休息,我出去了。”張姨以爲她累了,輕手輕腳地關上了房門。
阮畫意在牀上吃了午飯,又吃了晚飯,每次都會問張姨,顧九牧回來沒有。
她既想見到顧九牧,又不敢見他。
晚上,她讓張姨扶着她坐上輪椅,想出去轉轉。
可剛到樓下,一身酒氣的顧九牧就被白安然扶了進來。
白安然看到她時,眸光微微一變,立刻抱緊了顧九牧的腰,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裏。
“九爺你小心一點,到家了,我就把你交給夫人了啊!”
她笑得甜美,目光落在了阮畫意的輪椅上。
“哎呀!”她驚呼一聲,“顧夫人的腿怎麼了?前幾天不還好好的嗎?”
阮畫意麪無表情地看着她一個人演戲,可下一刻,顧九牧一把抱緊了白安然的腰,看起來親密無間。
“小妖精!就這麼想罷我推給她啊,連路都走不穩的瘸子,你還能指望她照顧我嗎?”
顧九牧眸底帶着幾分涼薄。
白安然頓時面色一喜,回抱住他。
“九爺你討厭啊!還有人看着呢,你不怕夫人生氣啊。”
說着,她還挑釁地看了阮畫意一眼。
白月光又怎麼樣?幾年過去,也只是一顆剩米粒而已。
顧九牧這樣優秀的男人,完全可以匹配更好的。
她白安然可是娛樂圈的新星,將來甚至能爲顧九牧製造更多的利益。
阮畫意,就是顧九牧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哪天不高興了,扔了就是。
“夫人……”
張姨下意識想推着阮畫意回房,她白天還跟夫人誇了先生,沒想到兩個人的感情竟然……
“沒事。”
阮畫意牽強地扯了扯嘴角,目不轉睛地看着舉止親密的兩人,心痛到無以復加。
“顧九牧你喝醉了。”
她伸手想要把顧九牧拉開,卻被顧九牧無情地甩開手。
他嘲弄地看着她,“你以爲你是誰啊?阮畫意,你就是我五千萬買回來的寵物,真當自己是顧夫人了嗎?”
他眼神一凜,摟着白安然大步上樓。
阮畫意見狀,如遭雷劈,行動僵硬地看着兩人上樓的背影。
不知道顧九牧說了什麼,惹得白安然嬌笑連連。
她回國之前,他就是過得這種生活嗎?美人相伴,看起來過得也不錯。
她嘲弄地勾起嘴角,看來真的是她高估了自己,顧九牧的五千萬,從始至終都只是對她的侮辱。
“張姨,推我回去吧。”她黯然地收回視線,纖細的手指早已攥得骨節泛白。
顧九牧,我們就這麼錯過了嗎?
她像一條缺氧的魚,張大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痛到喘不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