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跑,可腳心傳來尖銳的痛意,雙腿發軟,她努力了好幾次,都摔在了地上。
“你完了!你真的完了!”那個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沒一會,又來了一輛車,戛然停在她的身邊。
是來抓她的警察嗎?她殺人了嗎?
她看着手上沾上的血,身體劇烈地顫抖着。
一個高大的身影匆忙從車上下來,大步走向她。
“阮畫意!”
顧九牧焦急的臉出現在她視線中,她茫然地看着滿臉着急的他。
“顧九牧,你來了?是不是,警察也來了?”
滾燙的眼淚從她眼角滾落,流在顧九牧的手心裏。
猶如一團火焰,炙烤着他的心臟。
該死!
他就不應該把她一個人留在路上。
“老闆,他們要怎麼辦?”助理面無表情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張少和旁邊的兩人,目光冰冷,甚至帶着一點同情。
顧九牧冷冷地看了躺在地上的那人一眼,“死不了,送醫院去,醒了告訴我。”
敢動他的人,找死!
張少的人完全不認識顧九牧,還罵罵咧咧地讓顧九牧等着,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顧九牧看都沒看幾人一眼,橫抱起阮畫意,如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後座,蓋上他的外套。
車,疾馳而去。
助理面無表情地看着趴在地上驚慌失措的兩人,友情提醒一句:“叫救護車。”
“對對對,救護車!”司機慌亂不已,拿着手機的手劇烈地顫抖着,最後終於撥通了救護車的電話。
助理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搶過他的手機,將出事地點詳細地說了一遍。
“你們完了!”趴在張少身邊的那個男人惡狠狠地瞪了助理一眼。
助理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剛纔,你拽了她的頭髮?”
“怎麼樣?小賤人,你們最好把她送回來,交給張少處置,不然你們誰都別想……”
砰!
助理一拳砸在男人的臉上,直接打掉男人兩顆牙。
司機嚇得哆嗦一下,惶恐不安地看着他。
助理面無表情地整理了一下稍顯凌亂的西服,“打電話,讓姓張的滾見我。”
說完,他隨便坐在路邊。
心知對方是個狠人,那個男人也不敢叫囂了,立刻給張少的家裏人打了電話。
助理嘲弄地看着他們,一羣蠢貨,將來的事情,有你們受的!
另一邊,顧九牧直接把阮畫意送到了醫院,提前約好的醫生已經在急救室等着了。
早就有心理準備的醫生看到阮畫意慘烈狼狽的樣子,心還是被狠狠地震撼了。
她的臉頰腫的老高,還泛着紅血絲,頭髮凌亂不堪,甚至被扯掉了一小撮頭髮,好在頭皮還在,身上還帶着磨破的傷口,最慘烈的就是她的腳了,進門時還在滴血。
“怎麼成這個樣子了?”醫生小心翼翼地偷看了顧九牧一眼,嚴重懷疑阮畫意就是被顧九牧折騰的。
可他不敢說。
醫生小心翼翼地拿起阮畫意的左腳,血肉模糊的樣子嚇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走在碎玻璃上了嗎?怎麼這麼嚴重!”
醫生一邊用鑷子給她挑出傷口上的碎石子和細小玻璃渣,一邊瑟瑟發抖。
醫院多少小姑娘都想嫁給顧九牧,說他是鑽石王老五,現在看來,還不如嫁給普通人。
這麼家暴妻子,能是什麼好人。
醫生不停地腹誹着,臉色非常難看。
顧九牧陰沉地看着阮畫意皺巴巴的小臉,心底的怒火騰騰燃燒着。
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東西,他一定要那些蠢貨付出代價!
“下手輕點,她怕疼。”
看到昏迷中的阮畫意都皺緊了眉頭,他煩躁地提醒。
聽到這話,醫生差點手一抖。
顧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難道不是你把你太太欺負成這樣子的嗎?
上次阮畫意斷了一條腿上醫院來,他還不知道面前這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就是顧九牧。
他嚴重懷疑顧九牧有暴力傾向。
關於醫生的懷疑,顧九牧毫不知情,他的一顆心都撲在了阮畫意身上,生怕她再疼一點點。
把阮畫意扔在路邊之後,他沒有直接回到別墅,而是在前面等她,大概要走半個小時的路程,可他等了三十五分鐘都沒見到阮畫意。
本來以爲阮畫意偷偷跑了,沒想到回來竟然看到那樣的一幕……
他用力地捏着拳頭。
那個該死的東西!
他眼底噴薄着怒氣,整個急救室的氣氛都降至冰點。
醫生不敢多想,全神貫注地給阮畫意處理傷口,大大小小的傷口看着觸目驚心,不過都不算嚴重。
昏倒,是因爲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和驚嚇,心理上承受不住。
雙眼緊閉的阮畫意隱約間,感覺腳心傳來痛意,好像又有冰冰涼涼的東西噴灑在她腳心上,緩解她的痛意。
“顧九牧……”她皺緊了眉頭,小聲呢喃。
醫生聽到聲音,小心翼翼地看了顧九牧一眼,見他同樣神情緊張,暗暗感嘆,何必呢!
相互折磨,年輕人的愛情他看不懂啊。
顧九牧在阮畫意的牀邊守了一整夜,直到沈助理打來電話,說那個姓張的醒了,他才悄無聲息地離開。
阮畫意醒來時,只看到頭頂潔白的天花板,鼻間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不喜歡地皺起了眉頭,稍微動一下,就感覺身上火辣辣地疼。
“你醒了!別動別動,別把藥蹭掉了。”小護士推門而進,見她想要起牀,連忙按着她的肩膀。
阮畫意微微一怔,沒想到還是熟人,就是上次照顧她的小護士。
“謝謝你啊。”她溫柔地笑了笑,心底卻還有些擔心,那個男人,是不是死了?
小護士察覺到她微微顫抖的手,還以爲她害怕,拍了拍她的手背,“別害怕,顧先生已經走了,他不會欺負你的。”
對方一臉“我都懂,你別怕”的表情,弄得阮畫意心裏一陣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