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凌洛今晚已經長教訓了。
她哼着歌,跟曲幽幽在街邊等代駕。
涼風輕輕吹過,涼絲絲的。
她舒服地眯起眼睛,感受微風從臉上拂過。
醉意漸漸被吹散,眼睛像進了沙子,酸酸的,溫熱的眼淚緩緩從眼角滑落。
剛纔真是喝多了,竟然忘了她和顧九牧現在什麼情況了。
要離婚了啊,她還指望他能來接自己。
做什麼白日夢呢。
輕輕擦去眼角的眼淚,假裝不耐煩地看向曲幽幽,“代駕什麼時候到啊?我困了。”
說着,她打了個呵欠。
曲幽幽一臉爲難地看着手機,她要怎麼解釋代駕來不了的事實?
“要不然,我們自己開車回去?”
“瘋了?”阮畫意白了她一眼,“我們喝酒了。”
不怕死啊!
曲幽幽訕訕一笑,“喝多了,腦子不好使了。”
見狀,顧廷修忍不住嘆了口氣,從阮畫意手裏拿過車鑰匙,“還是我送你們吧。”
“還有我。”凌洛自自告奮勇,主要是他也喝酒了,他這身份不適合打車。
三人小聲商量着,絲毫沒注意到路燈沒照到的陰影處,低調地停着一輛黑色高級轎車。
“老闆,老闆娘要走了,確定不送她回家嗎?”沈助理目光落在阮畫意身上,顧廷修什麼意思他們都很明白,要是給他這個機會,說不定牆角就被撬走了。
顧九牧眸色忽明忽暗,見她已經上了車,眸色沉了兩分,“跟上去吧,她平安到家,我們就回去。”
這時候去,她就會懷疑他對白安然的感情了。
也會讓老爺子把注意力放在阮畫意的身上。
老爺子不會輕易讓他娶別的女人,在他能完全抵抗凌家之前,他不能讓她成爲凌家的靶子。
從後視鏡裏看出顧九牧的無奈,沈助理暗暗嘆了口氣,都是命運捉弄啊。
阮畫意坐在曲幽幽身邊,車窗打開了一半,涼風從外面灌進來,把她的頭髮吹得飛了起來,蒙在臉上,看不太清外面的風景。
發尖兒偶爾打到眼睛,有點疼,眼淚也跟着不自覺地流下來。
喝醉真的不容易,她明明喝了那麼多,可顧廷修的話一瞬間就讓她回到了現實,徹底清醒過來。
她和顧九牧已經走到盡頭了,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畫畫……”
酒味撲面而來,曲幽幽暈乎乎地靠在她肩膀上,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難受。”
哼哼唧唧聽得阮畫意哭笑不得,調整了自己的坐姿,讓她靠着舒服點。
前面的凌洛已經睡着了,顧廷修專心開車,還放着舒緩的音樂。
車裏的氛圍難得和諧。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阮家門口。
阮畫意扶着拖着曲幽幽下了車,讓顧廷修幫忙停好車,就讓徐阿姨送兩人出去。
“這麼晚了,我們也沒開車,你就打算讓我們這樣離開?”顧廷修嘴角上揚,想到顧九牧以前跟她的相處方式,打算學一學了。
阮畫意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我家小,住不下你們,要是沒車,開我的車回去,把凌洛安全送回家。”
凌洛聽了她的話,心裏一陣感動。
老闆對他還是很好的,這種時候都惦記他。
意料之內的結果,顧廷修並不失落,還開走了阮畫意的車。
凌洛坐在副駕駛上,看他心情很好,嗤笑一聲,“目的明確,是個奸商。”
顧廷修:“……”
難道他就不是奸商了?他在娛樂圈混,也沒少耍心眼。
進油畫娛樂不就廢了他好大一番功夫嗎?
不過顧廷修沒把這句話說出口,雲淡風輕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車子疾馳而去。
隱藏在黑暗中的顧九牧才一步步走了出來,站在鐵門外,看向了二樓亮起燈的房間。
那是她的房間。
這時候,應該已經把曲幽幽送回房間,然後去洗澡了吧。
腦海中浮現出她以前的模樣,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再站一會,一會就離開。
沈助理拿着手機,沉默地看着手機屏幕上的消息,眸色忽明忽暗。
有的人不老實了,他要提前把麻煩解決了纔行。
“走吧。”
顧九牧見房間的燈關了,這才讓沈助理開車離開。
明天就見面了,他有的是機會看她。
想罷,心裏就舒服了一點。
第二天一早,阮畫意被一直響的手機來電吵醒了。
看清來電顯示,她臉色驀地一沉。
“前幾天還打死都不肯離婚,怎麼?怕委屈了白安然,這麼迫不及待。”阮畫意心裏還憋着氣呢,接到顧九牧的電話就劈頭蓋臉的一頓質問。
聽出她話裏的不滿,顧九牧的不由得揚起嘴角,好整以暇地說道:“是啊,好聚好散,我也不能委屈了她。”
“顧九牧!”阮畫意氣得咬牙切齒,頂着亂糟糟的頭髮從牀上坐了起來,“在民政局給我等着!”
“好。”
顧九牧故作鎮定地答應下來,對面就傳來嘟嘟的忙音。
又掛了他的電話,應該很生氣。
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阮畫意生氣的樣子,他忍不住低笑一聲,拿上早就準備好的結婚證,直奔民政局。
這次,他可以篤定阮畫意不捨得離婚了。
阮畫意在曲幽幽的幫助下,化了一個御姐妝容,穿上十公分的高跟鞋,最新定製的長裙,出現在民政局門口。
不少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猜測她肯定是來結婚的。
也不知道誰這麼有福氣。
然而,顧九牧的出現,驚掉了路人的下巴。
這麼好看的女人,竟然要離婚了。
“現在就去?”顧九牧笑着把結婚證拿了出來,“我公司還有事情,我們別浪費時間。”
每句話都在阮畫意的忍耐限度上瘋狂試探。
阮畫意眸色沉了沉,“這麼忙,還親自來?”
她嘲弄地看向顧九牧,“我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我暫時不想離婚了,讓你的小白花等着吧。”
這話一出,顧九牧臉色微沉,不滿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