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淺淺一笑,“顧九牧邀請我來的,我就來了。”
隨意的樣子生生刺痛了顧廷修的眼睛。
她也就在提到顧九牧時纔會這麼隨意自在。
見他坐在自己身邊,阮畫意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動,拉開兩人的距離,“恭喜啊,得償所願。”
本來只是想簡單客套兩句,沒想到顧廷修就打開了話匣子。
“還要謝謝你。”
她看都沒看他一眼,淡淡說道:“不用謝。”
跟她也沒什麼關係。
可顧廷修就是想跟她牽扯上關係,堅持自己的想法,“要不是你,他不會給我這個名額,我連競爭的機會都沒有。”
聞言,阮畫意轉頭看向他,“我從來沒在他面前說過你的好話,大可不必謝我。”
“我……”
“顧九牧!”她嬌滴滴地喊了向她走來的顧九牧一聲,笑得更加燦爛了。
酒會場上多少精心打扮的女人,都在這一刻黯然失色。
顧九牧嘴角噙着笑,順勢攬住她的腰,“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家?”
“好呀,我今天好累哦。”她靠在顧九牧懷裏,溫聲細語地撒着嬌。
這一幕看得顧廷修捏緊了拳頭,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做不了任何事情。
“顧先生,再見了。”阮畫意清淺一笑,跟顧九牧離開了酒會現場。
不少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兩人離開,本來還想跟兩人套套近乎,都泡湯了。
“顧九爺這是愛美人不愛江山啊!”一個人小聲嘀咕着。
其中一人嗤之以鼻,“你懂什麼,顧九爺就算滿腦子都是美人,他的美人也能爲他守住江山。”
離開之前,這話正好落到阮畫意耳朵裏。
看着顧九牧溫柔的側臉,脣角悄然上揚。
現在的她早已今非昔比了,顧九牧想要的一切,她也能掙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爲了幫到他,被人處處限制。
“想什麼呢?”
顧九牧開口,她這纔回過神來,意識到兩人已經上車了。
“想以前的事情。”她揚起嘴角,溫潤的指尖按在他的胸口,“以後,我也不會讓人欺負你了。”
明亮的眸子裏滿是堅定,看得顧九牧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就好像無盡的黑暗中,她隨着萬千煙火出現,帶給他希望和燦爛。
“畫畫……”他聲音顫抖,用力地把她抱在懷裏,身體輕輕戰慄着。
他從前堅信只要她在,他一定不會是一個人,現在依然相信,甚至,他也有了保護他的人。
阮畫意溫柔地拍了拍他的後背,“聽到他們的話了嗎?我阮畫意,也可以爲你守江山!”
“呵!”顧九牧低笑一聲,揉了揉她的臉頰,“我會好好守着我們的一切,絕不會讓人搶走的。”
兩人相視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不遠處,沈助理挺直了脊背,僵硬地站在原地,心裏眼裏,都只有笑靨如花的阮畫意一個人。
他是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心裏裝着老闆娘這個人呢?
不過這都不重要,老闆娘心裏裝着的人是老闆,他就讓老闆和老闆娘好好在一起,那些打擾他們的存在,通通都要被毀掉。
“就這麼遠遠看着,你甘心嗎?”顧廷修從他身後走來,眼底滿是嘲弄,“都說顧九爺身邊的沈助理雷厲風行,手段比顧九爺還要狠辣,誰能想到,你還是一個喜歡都不敢說出來的懦夫。”
“說出來就勇敢了?”沈助理冷眼看着他,“說出來,不擇手段得到她,那不叫喜歡,更不是愛。”
說着,沈助理眼底滿是冷漠和不屑,“顧廷修,你自以爲是的愛,只帶給老闆娘煩惱,你想想,你能跟她心平氣和地說話嗎?沒有一點算計的那種。”
顧廷修心底涌起怒氣,捏緊的拳頭恨不得揮到他的臉上。
沈助理卻冷笑一聲,快一步抓住他的手腕,“我可以,我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她身後,比起衆所周知,我更喜歡讓她一帆風順。”
“愚不可及!”顧廷修冷哼一聲,“你就不怕我告訴她?”
“你可以去說,但我能在她相信之前,先讓你寸步難行,開不了這個口。”沈助理眼神清冷地看着他。
這些年,他在顧氏集團得到的,不僅僅是錢。
對上他森冷的目光,顧廷修還是沒有勇氣放狠話,大步離開了。
目送他的背影徹底消失,沈助理嘲弄地笑笑。
癡想妄想的人,最終會一無所有。
……
“畫畫,最近天氣熱了,要多喝水啊。”阮平文彆扭的關心從電話那邊傳來,阮畫意揉了揉耳朵。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阮平文開始關心她了。
“我知道,沒事的話我先掛了。”她淡淡地迴應,滿臉都寫着不相信。
“現在很忙嗎?我聽你姐姐說,公司最近不忙。”阮平文尷尬地挽留,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她心中冷笑,阮平文的示好,都是有條件的。
就像當初的五千萬,買走了她的繼承權。
出國前她還期待着自己能得到阮平文那少得可憐的父愛,可她被送出國後,就再也沒有了這種愚蠢的念頭。
她倒是想聽聽阮平文到底想說什麼。
“一個公司不忙,我有兩個公司啊。”她開口。
阮平文只覺得扎心窩子。
她現在什麼都擁有了,自己這個當爸的還要求着她辦事。
他訕訕一笑,“是我沒想到,那你今晚有空嗎?回來喫飯吧。”
“沒空。”
話音落下,她就掛斷了電話。
她倒是想看看,阮平文能忍耐多久,還有一直忍受公司上下的呼來喝去的阮詩情,又能在這裏待多久。
想罷,她起身走出辦公室,打算去樓下看看阮詩情工作情況怎麼樣了。
走出電梯,就有員工懼怕地給她打招呼。
看來是前段時間的開除風波把他們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