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這麼着急否認,反而更容易被懷疑。”她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沒想到啊,當初本應該跟着父母回家的陳恩雪,竟然跟她在一個城市,還成了她血緣關係上的父親的女人。
“你家在這?”
她眼神清冷,看得陳恩雪心裏發毛。
陳恩雪剛剛經歷了阮平文的一頓暴打,心裏認定了姓阮的都是瘋子。
那個阮詩情也是,騙她來阮家,說要承認她的身份,還要給肚子裏的孩子一個名分,沒想到一進家門她就被關起來了。
看出陳恩雪眼底的忌憚,她微微揚起嘴角,“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
本該回家的陳恩雪留在了阮平文身邊,很難讓她不相信,陳恩雪不是圖什麼。
只不過陳恩雪被嚇得渾身發抖,話都說不出幾句了,被她扶着坐在沙發上,情緒還是相當不穩定。
見狀,她也只能讓陳恩雪自己冷靜一下,等冷靜好了,再考慮要不要報警。
看陳恩雪心虛的樣子,應該不太想報警。
她心裏正琢磨着,一雙拖鞋緩慢地出現在她視線中。
“我還以爲你一個人就來了,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小了,看場戲而已,還帶三哥保鏢。”阮詩情嘲弄地看着她,“顧九牧沒陪你來?”
她微微一笑,“帶幾個保鏢安全點,你也知道,我上當受騙的次數太多了,好幾次都差點大丟了命,我比較怕。”
說着,她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我還要好好活着,賺大錢,給我外公養老。”
“養老?!”阮詩情半眯着眼睛,嗤笑一聲,“你想的真長遠。”
阮畫意不在乎她眼底的嘲諷,神色始終淡淡的,“人是你騙來的吧?就不怕她到時候去報警,你們都沒好日子過。”
“你就有了?”阮詩情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她兩手一攤,“我可是見義勇爲,救了她的命,兩次,你覺得她會反咬我一口嗎?”
“那可不一定!”阮詩情嗤笑一聲,目光掃過沙發上的陳恩雪,“這種女人,可不是什麼好人。”
噤若寒蟬的陳恩雪一直低着頭,聽到阮詩情的話,眼底閃過一抹陰鷙。
她這種女人是什麼女人?
她只是想有更好的日子可以過,她錯了嗎?
“我哪裏錯了?是他找到我,說看上了我,要跟我在一起,保證會給我好日子過,現在呢?他恨不得打死我。”
陳恩雪咬牙切齒的質問,阮畫意聽了,擡頭看向她,見她還是低着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語調足以證明她此刻的憤怒。
阮平文被保鏢綁在了椅子上,再怎麼掙扎都沒用,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兩個女兒和他的女人坐在那談判。
可笑至極!
“你們是我的女兒,我要是丟人,你們也臉上無光,最好把這個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打掉!”
“孩子也已經保不住了!”陳恩雪聲音顫抖,雙手落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雙眼黯淡無光。
她的孩子,沒了。
“馬上了。”
保鏢答應了一句。
很快,陳恩雪就被送到了最近的醫院,而阮平文口中的陳恩雪養在外面的男人,也來了。
大概一米八,皮膚很白,長相斯斯文文,一雙狐狸眼裏閃着算計,一進病房就上下打量,把整個房間都看了一遍,語氣中有點嫌棄。
“那個老男人害了咱們的孩子,就給你住這種病房?都不是超級貴賓的單人間,老東西,真摳門!”
男人嫌棄了兩分鐘,都沒想起來關心一下陳恩雪。
阮畫意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雲淡風輕地掃了他一眼,“一口一個你們的孩子,你老婆都不問問怎麼樣了?”
聞言,男人眼底劃過一抹厭惡,被她清楚地看見。
“她福大命大,不會出事的,倒是我的孩子,被那個老男人害死了!”男人眼底閃過陰霾,隨之看向牀上的陳恩雪,一屁股坐在牀邊,“老婆,這次是咱們的機會,一定不能放過啊,咱們狠狠坑他一筆!”
就算阮畫意坐得離牀邊有點距離,都聽出他話裏的激動了。
沒有爲孩子感到傷心,反而要利用這個孩子坑錢。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見陳恩雪臉色慘白,雙手緊緊抓着牀單不放,看男人的眼神也逐漸由熱切變成了暗淡。
聽男人說了好一會話,她才幽幽開口:“你怎麼不問問我,疼不疼?”
滔滔不絕的男人這才停下來,詫異地看着她,“你疼什麼?孩子命都沒了,他不疼嗎?”
“可我還活着,我失去了孩子,被打得遍體鱗傷,你都不問一句嗎?!”
陳恩雪看着他,氣得渾身發抖,“我做這一切不都是爲了你嗎?你竟然這麼不關心我。”
這話一出,男人也變了臉色,“什麼叫爲了我啊,除了我,就你這樣的女人誰還要啊,被賣到大山裏生孩子,你都不乾淨了,還指望我之外的男人要你嗎?”
“張煜!”陳恩雪不敢置信,氣得渾身發抖,雙眼瞪得老大,恨不得起來給男人一巴掌。
只可惜她現在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聽張煜在旁邊不可一世地瞎咧咧。
阮畫意放下修指甲的指甲刀,吹了吹上面的灰塵,這纔看向那個叫張煜的男人。
“你說,陳恩雪沒人要了?”
張煜還以爲陳恩雪是個軟柿子,沒想到她還敢頂罪,氣得不行,卻被她打斷了思路,猛地回頭瞪了她一眼,“我還沒問你呢,你誰啊?阮平文那個老東西呢!”
“我叫阮畫意。”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微笑着走到張煜面前,“聽說過我嗎?”
張煜沒想到來的人會是她,眼底多多少少有點激動,“你就是阮畫意啊,大名鼎鼎的油畫娛樂的老闆之一,你來也行,我就不怕阮平文給不起錢了。”
說着,張煜囂張地獰笑着,“一口價,一百萬,買我孩子的命。”
“張煜,你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