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老爺子擡高音調,拄着柺杖氣沖沖地走到她跟前,“那你喝醉跑去哪了?”
說着,他使勁一聞,滿身的酒味。
老爺子氣得不行。
“外公,你別生氣!”她反應過來,扶着老爺子坐下,“我當時以爲那杯酒不烈,沒想到後勁兒這麼大,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老爺子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問重點:“那你喝醉了,跑去哪了?”
“啊,這個啊!”她嘿嘿一笑,“我本來是在餐廳包間裏睡着了,結果……”
“是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餐廳裏,把她帶回家了。”
顧九牧忽然開口,眼底帶着幾分笑意,“外公,畫畫一個人在外面,您肯定也不放心吧。”
對上他邀功的眼神,老爺子冷哼一聲,“跟你在一起,我更不放心,每次都氣得她要死要活的,趕緊給我出去,再來我家就報警!”
老爺子越說越氣,舉起柺杖就要打。
“外公!”
剎那間,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毫不猶豫地擋在了顧九牧面前,“柺杖太沉了,打傷人不好。”
“你什麼意思!“
老爺子哼了一聲,“是不是覺得外公年紀大了就容易心軟啊,別以爲我不敢打你!”
見老爺子臉色陰沉難看,她嚥了口口水,後退了一步:“那外公還是打他吧。”
宋老爺子:“……”
還以爲她真的要護着顧九牧呢,這混小子,不配得到她護着。
“行了。”
老爺子鬆口了,她微微鬆了口氣。
就知道退一步纔是最好的選擇,外公不是咄咄逼人的性格,她都主動退讓了,外公也不會打人了。
“那他現在可以走了嗎?”老爺子掃了顧九牧一眼,眼底滿是不爽。
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爲外孫女操心這些,什麼時候才能省省心啊!
唉!誰讓她是外孫女呢。
老爺子暗自嘆息,臉上皺紋都多了幾條。
見狀,顧九牧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外公,我這次來,是想跟您和畫畫道歉。”
“行了!”
老爺子打斷他的話,“老宋家的人不需要道歉,不管你做了什麼,做了就是做了,你跟畫畫離婚了,你就不是她的合法丈夫,以後離她遠點,別逼我報警!”
說着,老爺子還狠狠瞪了他一眼。
顧九牧張了張嘴,噎在嗓子裏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你回去吧。”阮畫意沒有看他,淡淡走到沙發邊坐下,“工作歸工作,我不希望你打擾我的生活。”
顧九牧垂眸,眼底劃過一抹黯然。
旋即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看在今天沒讓你丟人的份上,就聽我說完。”
“顧九牧!”
她緊皺眉頭,不悅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我們之間早就說清楚了。”
“不清楚!”
他頭也不回,拉着她往外走。
宋老爺子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出,大發雷霆:“顧九牧,你好大的膽子!”
“不讓我說
完,我不會死心,每天都會出現在你們家門口,與其讓我每天打擾你們的生活,不如讓我說完。”
到了外面的小花園,傭人早就聽到動靜,識趣離開,給兩人留下單獨說話的空間。
“現在可以說了?”
她用力甩開了顧九牧的手,眼神淡漠,“我也希望這次說完,以後都不要打擾我的生活了。”
“我是想跟你解釋,當初做的決定。”
顧九牧定定地看着她,“當時,顧氏集團幾個項目都出現問題,需要大量流動資金支撐,幾個工程出現了質量問題。”
說着,他頓了一下,“作爲公司法人,我要配合調查,還有坐牢的風險,我不希望你……”
“你不希望我把自己的錢都砸在你身上,不希望你出事的時候,我還不死心地等你?”
她打斷了他的話,殷紅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你憑什麼這麼覺得。”
“畫畫……”
在那一剎那,顧九牧有點心慌。
他從未覺得自己真正失去了她,可在此刻,看着她微微泛紅的眼眶,還故作鎮定的笑容,他突然怕了。
“我有錢有顏,一天換個小鮮肉都可以,憑什麼要等你啊!”
她揉了揉眼睛,嗤笑着:“從始至終,你都不相信我,你只相信自己,你不相信我也可以爲你遮風擋雨,不相信我的能力,既然沒信任,就別再說了。”
說着,她對上顧九牧那雙滿
是震驚的眸子,莞爾一笑,“我們離婚了,希望顧先生記住這個事實。”
在她轉身的瞬間,他開口:“可你也沒有接受別人,不是嗎?”
她低笑一聲,“沒有接受別人,就是放不下你嗎?顧先生未免太自信了,我享受現在的生活,自由自在,原來單身也是這麼快樂,那我爲什麼還要找個另一半,惹自己不高興呢?”
顧九牧雙腿僵硬,固執地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想要從她眼底看到一點不捨。
可她就是這麼幹脆利落,轉身就走。
“請顧先生出去,以後沒有我和老爺子的同意,外人一概不許進來。”
她說着,已經走進了客廳。
顧九牧遠遠看見老爺子不悅地掃了他一眼。
他腦子裏成了一團漿糊,滿腦子都是阮畫意問他憑什麼的聲音。
憑什麼?
是啊,憑什麼呢!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是他想錯了。
當初說好要互相信任,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跟對方商量。
他卻在得知自己很可能要面臨牢獄之災的時候,怕了。
都沒有問問她的意見,就擅作主張,把能給她的都給她,還拉着白安然演戲。
“呵!”
他自嘲地笑了笑。
傭人已經來到他面前,躊躇地看着他,“顧先生,小姐交代了,您得走了。”
他回頭看了眼她決絕的背影,失魂落魄地離開。
……
“想好了?本來是留給顧氏集團的,給了她,顧氏集團旗下的珠寶品牌怎麼辦?
”
顧九牧看向冷清的窗外,“除此之外,我還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