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過半,北地的風也不似冬日刮骨般冷,宋清齋和許寄安排好各自的事務、打點好行囊,辭別了宋家衆人,踏上了進京的旅程。

    宋清齋把一半暗衛留下,一則保護宋家人安全,一則守護軍中機要文書。

    另一半暗衛大多派去保護許寄,剩下的自己的調遣。

    明面上帶了五百名親兵護衛,許寄除了隨身的丫鬟柳枝柳葉之外,另帶了三十名巡查司。

    原本溫嬤嬤和謝慶都要陪同前往,被許寄拒絕了,她覺得郡主府和許城更需要他們。

    除此之外,還有二十大車行李,一輛許寄歇宿的馬車,押送車輛的車伕未算在護衛之列。

    人數不少,爲了確保大家一路平安抵達,宋清齋還派呂訥在軍醫中挑選兩人隨行。

    只是沒想到,呂訥派來的人是一男一女,男子是呂訥的得意門生莊則,倒也罷了,女的竟是他的親生女兒呂素問。

    他想起軍醫之事的時候,隊伍已經行進了五日,此時再把呂素問換掉未免小題大做。

    便也作罷了。

    許寄雖知呂素問傾心宋清齋,但這是宋清齋自己的魅力招來的桃花,只能說明宋清齋足夠優秀。

    而呂素問又不曾做過什麼過激行爲,倒也不必如臨大敵,便以平常心待之。

    離開許城第七日,他們迎面遇到了京城來的傳旨官,對方其實年前就到北地了,只是總遇到這樣那樣的意外,一直不曾靠近過邊城,盤纏用盡,早已是狼狽不堪,人人瘦得皮包骨,若再無人解救,只怕就要死在北地的荒漠之中了。

    一見宋清齋的隊伍,傳旨官一干人激動得都要哭了。

    宋清齋命人給了他們喫食,傳旨官緩過一口氣,便求見宋清齋,非常誠懇地告誡宋清齋不可進京。

    宋清齋神色淡漠:“此話怎講?”

    傳旨官擡頭看到宋清齋對面還坐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便猜到這是宛城郡主,略一遲疑。

    宋清齋擺手,“不說便罷了,你且下去。”

    傳旨官心一橫,道:“王爺,下臣李周原本是翰林院一坐冷板凳翰林,只因曾作詩誹謗朝政……”

    “直說。”宋清齋冷冷打斷了他。

    李周嘆了口氣:“王爺,陛下之心路人皆知,這一次召王爺進京無非是想找藉口奪兵權。

    “爲了此事,他謀劃多時,即便陛下文治武功皆不及王爺,但他以逸待勞,王爺不可不防。”

    宋清齋看了看許寄,許寄撇了撇嘴,“這不是早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事麼!”

    李周忙道:“據下臣所知,陛下令人在王府之中挖掘密道,欲做何事,臣不知。

    “另外,在臣動身離京之時,陛下下令興建慶功樓,對外聲稱將來要在樓中張貼功勳畫像,以供後世瞻仰。

    “待大將軍王歸京,要在樓中宴請王爺以及素昔功臣。

    “翰林院曾奉旨給在朝在野各老大人謝請帖,是聖旨之外,陛下以個人名義邀約的帖子。”

    許寄眨眨眼,“莫不是他要在慶功樓發難?”

    李周搖頭,“臣不知,亦不敢妄自揣測。但把臣所知一一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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