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無事,許寄本該留下來幫着剿匪,但此時北地的瘟疫不等人,便吩咐人去給當地官府送信,自己繼續帶着人往前走。

    又走了半日,身後馬蹄聲響,宋清齋調撥的一千騎兵趕到,他們途中便已經發現了那一夥劫匪,已經把人捉住送往當地官府,並且也給京中送了信。

    還未出京畿範圍便有匪患,實在不可輕忽。

    雙方會合之後,行路速度又稍有加快。

    許寄把自己進京時乘坐的馬車讓給了兩位太醫,這輛馬車經過北地能工巧匠改造,不光結實耐用,而且穩定性較高,便是急速行駛也較爲平穩。

    當然這個比較只是相對於這個時代的平均水平而言。

    兩位太醫即便乘坐馬車也是很遭罪的,但他們見許寄以身作則,便咬緊了牙關挺着,坐車實在被晃得頭暈腦脹便騎馬,騎馬承受不住了,索性便把自己捆在馬車上。

    有時爲了不拖後腿,兩人甚至給自己灌安神湯,睡着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如此這般,到了二月初八,一行人終於抵達了北境。

    二月初別的地方正是乍暖還寒時候,耐寒的迎春花已經開放,杏花也在悄悄醞釀盛景。

    北地卻還是滿目蒼灰。

    不過越是接近北地,道路便越是寬闊平整,田野和樹木還被白雪覆蓋,道路上卻已經被清掃乾淨。

    不管是騎馬還是坐車都沒有了向前那樣的顛簸,儘管寒風凜冽兩位太醫還是在認真觀察這周圍。

    早就聽說大將軍王治下的北地已經是一片欣欣向榮之景,不好好領略一番怎麼能行?

    沿途也曾看到一些稀稀落落的村莊,看得出來和其他地方的村莊有很大不同,似乎有什麼陣法相連,即便是太醫這樣的外行人也看得出來,這樣的佈局進可攻退可守,若是遇到小規模的襲擾,村民團結一心完全有自保能力。

    而且看着家家戶戶的房舍都很寬大的樣子,日子應當是十分寬裕了。

    沿途遇到驛站,都是停下來歇宿打尖,這一次遇到驛站之後,許寄讓人探問了驛站的情況,原本是打算帶人好好休息一天盤點一下藥材,再行上路。

    誰知探路的人回來卻臉色難看地道:“郡主,驛站沒有人,已經被封了,封條上寫着此處曾出現瘟疫。

    “牆裏牆外有生石灰和燒艾的痕跡。”

    許寄蹙眉,跟兩位太醫一商量,三人便一同去了驛站那邊。

    這驛站跟小型的村落也差不多,除了驛館之外,還有散佈的幾戶農家院。

    不過此時農家院也空了。

    太醫提前早就準備了用藥汁浸泡過的巾帕分發給衆人,此刻許寄等人也都戴上,手上另戴了牛皮手套,一直護到肘部。

    進入驛站轉了一圈,裏頭果真一個人都沒有,所有的陳設上都有一層灰。

    左近的農舍之中也是相同的情況。

    許寄諮詢兩位太醫:“照這個情形,驛站裏還有被染病的可能麼?”

    “應該不會了,”兩位太醫十分嚴肅地道,“雖說有些瘟疫當下感染之後不會立刻發作,但這驛站乾燥通風的條件下空置良久,很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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