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牀前漲紅着一張臉，怒氣衝衝，又滿臉難以置信站在牀前的中年男人時，我失聲驚呼，“爸？”
“小君，這是你爸？”我剛驚呼一聲，身側一道修長身影坐起，凌耀祖沉穩性感的聲音在我耳側響起。
緊接着，他一隻長臂攬住了我的腰身。
“凌……”
看到從我身側坐起的凌耀祖，我整個人一下子懵了。
我怎麼忘了，昨天是凌耀祖抱着我睡的？
誰能料到，我爸竟然毫無徵兆的回來？
沓沓沓……
一陣急促噪雜的腳步聲傳來。
不等我解釋，凌耀祖的兩個手下匆匆闖了進來，臉色惶恐，“先生，黎小姐，他趁我們不備闖進來了……”
“驚擾了先生和黎小姐休息，我們該死！”凌耀祖的另外一個手下誠惶誠恐彎腰請罪。
“請先生和黎小姐處罰！”
兩人齊齊向我和凌耀祖彎腰行禮，誠惶誠恐。
可我分明記得，凌耀祖治下很嚴，他的手下也將老宅圍的密不透風的，這院子裏明哨暗哨都有，我爸是怎麼越過他們闖進堂屋來的？
但事發突然，我根本來不及細想，只想着該怎麼向我爸解釋這一切。
……
空氣，一下子凝固了。
氣氛變的異常尷尬了起來。
我爸的臉肉眼可見的從通紅變成了黑色，又變成了鐵青色——我從沒見過我爸臉上的表情這麼豐富過，更沒見他這麼激動過。
“小君，你，你這丫頭……”他一根手指指着我，手指顫抖的厲害，嘴脣也顫抖的厲害，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的臉也變了。
我忽然意識到，我爸好像誤會了。
而且，誤會的還很深。
我得趕緊解釋一下情況。
“爸，你，你怎麼來了？”明白這點後，我一下子臊的面紅耳赤，試圖緩和一下現場尷尬的氣氛。
這句話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
“怎麼，我不能來？”果然，我爸氣的更狠了，臉鐵青鐵青的，一隻手叉着腰，一隻手指着我，嘴脣氣的哆嗦的更厲害了，“村裏人都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你，你瞞着我和你媽偷偷回老宅不說，竟然還帶了個男人一起，一起……”
帶了個男人一起睡到了奶奶的堂屋。
我更懵了。
完了！
這下誤會更深了。
“爸，事情不是你看到那樣的，我們沒有……”見我爸生氣，我急的都結巴了，“是因爲昨天晚上發生了點事，所以，所以……”
我爸的臉色更難看了，劈頭蓋臉打斷了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也不能跟男人……你小子，把手拿開！”
一句話未說完，我爸看到了凌耀祖攬在我腰上的手，直接就炸了，“你小子給我起來！”
“好！”
凌耀祖點點頭，不慌不忙起身下牀。
他身形高大，站起身後，壓迫感頓現，但他身上的菸灰色襯衣和西褲絲毫褶皺都沒有，清爽乾淨。
我忽然替我爸擔心。
敢這麼呵斥凌耀祖的人，我爸估計是第一個。
看到凌耀祖是和衣而睡的，我爸的臉明顯緩和了些，但說話還帶了怒意和冷淡，“你先出去，我有話跟小君說。”
“好！”
凌耀祖微微頷首。
禮貌客氣。
矜重高貴。
末了，他又衝我道：“小君，我先出去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凌耀祖跟我說話的語氣似乎過於……溫柔了些。
我爸剛剛緩和的臉色，又肉眼可見的變黑了。
說完後，凌耀祖邁着修長雙腿帶着手下人離開了堂屋，堂屋內只剩下了我和我爸兩人。
“小君，你跟他是怎麼回事？”
我爸緊繃着臉問我。
“爸，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昨天出了點意外……”我紅着臉解釋，“他就是個朋友。”
“朋友？”我爸狐疑看看凌耀祖離開的背影，繼續緊繃着臉說道：“看他氣質不俗，非富即貴。小君，這樣的男人少招惹爲好，記住了沒有？”
我只能紅着臉雞啄米似的點頭。
可能又見我也是和衣躺在牀上的，我爸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斜坐到了牀邊，頓了片刻，凝重問我，“小君，你怎麼回老宅來了？”
我剛剛緩和的心，又猛然揪了起來。
我該怎麼跟我爸說？
還有那具骸骨，以及那個我奶奶隱藏了十幾年的祕密……
“爸，我三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後來怎麼樣了？”沉默片刻，我還是問出了那個致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