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承慶眼看着堂內的情況,乾脆也就不審了,命人將柳如是連同那幾個男子一起關到了刑部大牢,還特意囑咐了不許任何人接近。
離開之前特意囑咐過刑部的小吏,不要將消息傳出去,當然了,盧承慶也沒抱什麼太大的希望,畢竟就洪都的風氣,指望這件事情不泄露出去,還不如指望太陽打西邊出來。
果然,還沒等中午下衙,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洪都的大街小巷。
但是這件事情傳起來,跟上一次陳吉甫的傳言就完全不同了。
一方面林帆的身份要比陳吉甫高太多了,敢惡意誹謗陳吉甫,卻不一定敢惡意傳播林帆的謠言。
另一方面陳吉甫和林帆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
陳吉甫染指柳如是,那就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憑藉自己的權勢想強佔柳如是,加上陳吉甫雖然有功勞,但是卻不爲百姓所知,很容易成爲百姓謾罵的對象。
林帆則是年紀輕輕,就功勳卓著,手握大權,出身不凡,長相俊朗,一直都是魏國百姓眼中的英雄。
所以林帆要是佔了柳如是,反倒是有一種英雄配美人的感覺。
加上有陳吉甫這個對比,洪都中的百姓不但沒有牴觸林帆,反倒是有一種幸好如此的感覺。
……
這個時候聽到洪都內外的傳言,工部尚書韓言子感覺自己就是安安穩穩在工部上了個衙,怎麼一出工部的大門,就好像恍若隔世一般。
韓言子也不回自己的宅邸了,急急忙忙跑到了刑部衙門。
這個時候刑部衙門裏的官員都下衙回家了,只剩下了大貓小貓三兩隻。
韓言子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氣度了,拉過一個小吏問道:“今日上午,可是在刑部審理了陳吉甫一案?”
“是。”
“那爲什麼不來通知本官,本官也是奉旨協理此案的!”韓言子氣沖沖地問道。
“這個,那個……”那個小吏結結巴巴地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估計在這個小吏身上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韓言子擺擺手說道:“罷了,罷了,昨日你們刑部帶回來的那個女子在何處?帶本官去見她。”
“這……”那個小吏猶豫着。
“怎麼?給本官帶個路都不行了嗎?”韓言子板着臉說道。
“不是的。”那個小吏苦着臉答道,“那個女子連同其他幾人都被關在刑部大牢裏,只是盧尚書特意囑咐過,說不許外人見面,小的實在不敢啊!”
韓言子皺着眉,不知道盧承慶爲什麼突然這麼說,但是也不好冒冒失失地去刑部大牢裏。
從刑部衙門裏出來,韓言子只感覺是一肚子氣,來了這邊是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知道。
韓言子上了自己的馬車,僕人問道:“老爺,咱們是回家,還是?”
“現在就進宮!”
韓家的僕人見自己家老爺心情不大好,也不敢多言,直接駕着馬車往宮裏去。
……
韓言子不能在宮裏乘車,偏偏現在韓言子又很着急,從宮門口趕到垂拱殿,韓言子走的是氣喘吁吁。
等被召進垂拱殿內,氣兒都還沒喘勻,韓言子就看見林帆正坐在大殿上笑容滿面對他示意。
韓言子只感覺心頭上涌起一股怒火,但是韓言子還是管住了自己,行禮道:“見過太后,見過攝政王。”
“免禮,賜座。”
封清淑說道:“正好韓大人也到了,也一起談一談吧。”
韓言子心頭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問道:“不知是何事?”
封清淑說道:“是攝政王言他自己牽涉到了案件之中,若是再從旁協助的話,不免給人落下口舌,因此想免去自己和韓大人的協理之責。”
聽到封清淑的話,韓言子感覺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
這自己什麼都還不知情,莫名其妙地這件案子就發生了一個大反轉,現在林帆還嚷嚷着要退出去。
更關鍵的是,你林帆身涉案中,我韓言子又沒有,爲什麼要把我的協理之責給一同去了?
韓言子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氣,理了一下思路說道:“啓稟太后,昨日剛剛讓臣與攝政王協助辦案,今日就撤銷的話,會不會讓百姓認爲朝廷朝令夕改,損了朝廷威嚴啊。”
“韓尚書此言,本王倒不認同。”
林帆淡淡地說道:“若是爲了所爲的朝廷威嚴,不去糾正朝廷的錯誤的話,只會讓百姓更加不信任朝廷,若是因實情制宜,反倒會讓百姓稱頌朝廷。”
韓言子皺眉道:“本來我等協助辦案就是爲了確保公正,也緩解刑部公務之壓力,現在半途而廢豈不是不好?”
林帆扭頭對封清淑說道:“太后,今日臣去了刑部,見盧尚書處理起案情來是井井有條,此前的擔心都是臆想罷了,臣相信盧尚書的能力!”
聽到林帆的話,韓言子真想衝上去給林帆的耳光,然後質問他昨天是誰言之鑿鑿地說盧承慶需要幫手的,現在你倒是相信上了?
韓言子一時之間彷彿有千言萬語梗在喉嚨了,但是卻說不出來。
林帆一臉嚴肅道:“太后,此事便交給盧尚書吧,加上有大理寺和督察院,這件事情肯定能有一個合理的結果的。”
韓言子還欲說話,封清淑擡手製止,然後道:“就依攝政王之言吧。”
“太后!”
“好了,如今也是中午了,都回自己的府邸去吧,今兒不留飯。”
封清淑如今也是越來越有上位者的氣勢,說出來的話帶着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勢。
“臣告退!”林帆起身,拱手道。
韓言子臉上滿是不甘,但是最後還是無奈的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