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霍乾言本人不太開心。
他的野心是希望能喫掉整個劉家。
霍司宴覺得他在做青天白日夢。
“想一口喫成個胖子只會被撐爆肚皮噢。”霍司宴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是盯着霍乾言的。
被說的人也知道對方是在說自己。目光遊移,假裝在跑神。
那時屋子裏除了兩個霍家人,還有一個等於半個霍家人的何昭,還有一個完全外氏的陳淺默。
陳淺默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還在這兒。
按道理應該是這屋子裏的人討論出了一個公認的結果之後再把他叫進來告訴他他們最終的決策。
但沒想到他們直接當着他的面開始討論。
他開始神遊太虛,思考最近有沒有得罪這幾個其中的一個,導致他們起了殺心。難道是焦煜在背後嚼他舌根被老闆聽見了所以要滅他的口?
他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完全沒在聽那兩個霍家人的拌嘴。
何昭一句話都不想說,也插不進去。
這兩兄弟維繫關係最好的辦法就是吵架,吵得越激烈感情越深。不知道是誰遺傳出來的毛病。
霍司宴和霍乾言有的沒的掰扯了快半個小時,從年幼時搶玩具到上學時比成績再到現在兩個人的決策方面誰更有發言權,何昭都快聽困了。
順帶瞄了眼旁邊站得筆直的陳淺默,眼神放空,估計早就沒在聽了。
他微微打了個哈欠,早知道這樣應該去樓下買兩杯咖啡上來聽這兩個人吵架的。
又過了十五分鐘,他們終於吵完了。
陳淺默和何昭同時從神遊和打盹的狀態裏回來。
何昭:“二位有結果了嗎?”
他有時候脾氣上來了一點說話就會不太帶敬語,霍司宴一般不計較這事兒。
陳淺默又換上了他職業而虛僞的笑容。
霍司宴點點頭,“還是之前說的那樣,在儘量不得罪劉家的情況下讓劉栩洋永遠別出現在霍氏眼前。”
聞言陳淺默鬆了口氣。
劉家不止一個兒子,經過這件事後,劉老爺子怕是會直接架空劉栩洋的權力。估計從今往後劉栩洋都不會待在國內了。
讓他老老實實當個不用思考生活壓力和社會哲學的紈絝子也沒什麼問題。
只要他別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去惹自己惹不起的人。
霍司宴把目光投向陳淺默,“你有什麼高見?”
陳淺默在虛空中摸了一下鼻樑,就好像那裏真的有一副眼鏡一樣。
“高見談不上。但是有些別的想法,我覺得可以說一說。”
“說。”
商量完該商量的事後,焦煜很快過來又把陳淺默送走了。
何昭撓了撓下巴,“他的腦子確實很不錯。您真的不考慮把他挖過來?”
霍乾言不滿他對陳淺默毫不掩飾的讚賞,“何昭你幹什麼?對敵人的心腹這麼稱讚,滅自己威風是吧。”
“嘖嘖,霍爺你看他,”何昭咂嘴,“太沒氣度了。”
“霍乾言,別這麼夾槍帶棒的。”
“……”霍乾言氣短。從他回來開始就沒有一件事是順的,工作內容不滿意,合作伙伴太有主見,連叫來個出主意的還是競爭對手那邊挖過來的。
最關鍵是林西歌還不接他電話。
他明天就出家去當和尚敲鐘算了。
霍司宴想了一下陳淺默現在對他的態度,不是很熱衷,但好歹配合。
“他心裏放不下劉家。那畢竟是資助過他又一直把他扶到今天的人,算了。把劉栩洋的事解決了就讓他離開吧。”
“是。”
霍司宴的鋼筆輕輕敲打着桌面。
何昭一眼就看出他還有別的話,“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洛洛那邊……”他猶豫着,還是說了這句話,“還有多久畢業?”
“沒有太久了。她明年六月就可以正式畢業了,不過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想繼續深造。”
“等她畢業了先讓她回來吧。最近不會非常太平,霍家和學校那邊都是,她不在身邊我沒法放心。”
何昭沒回答。霍司宴擡眼,看到何昭眉宇裏的糾結,“怎麼了?”
“我是覺得,大小姐好不容易可以多接觸接觸外界的社會。就把她接回來,不太好吧?她不是剛開始掌握一些交朋友的門道嗎?”
何昭的擔心不無道理。
蘇洛洛一直養在霍司宴身邊,從小沒受過任何委屈,磕了碰了都有人哄着,犯了事兒總會有人搶着去給她擦屁股。
所以她的叛逆期格外長,不是在和霍司宴作對,就是準備和霍司宴作對。
也就是後來結婚了,參加了俱樂部,又在學校接觸了相對正常的社會人際,才慢慢變成現在更平和會照顧人的蘇洛洛。
霍司宴也知道這個事情。
可是把蘇洛洛放在外面他還是不放心。
霍乾言像是還嫌局面不夠亂,“實在不行就讓她去國外再讀兩年書吧。M國怎麼樣?”
被霍司宴白了一眼,“太亂。最近那邊都發生多少起因爲種族問題引發的槍擊案了。”
霍乾言攤手,“你不是有專門的特種部隊在保護她嗎。”
霍司宴懶得理這個人。自己感情不順現在想來拆散別人,“過年之前提前把她接回來吧,年後就要正式開始反擊戰了。”
何昭嘆了口氣,還是要走到這一步。
“我要告訴大小姐實情,還是用別的藉口搪塞過去?”
“編個理由,就跟她說讓她年後先在霍氏實習幾個月。至於未來她想繼續學業還是去別的集團實習,都看她的意願。”
“明白了。我現在去打電話。”
看着何昭出門,霍乾言撇了撇嘴,“你是不是有點過度保護了?”
過度保護,霍司宴想起他之前和蘇洛洛說起霍乾言想和林西歌求婚的事情。他當時也覺得蘇洛洛對林西歌有點過度保護。
事實證明他和霍乾言確實是親兄弟。
他們覺得的過度保護就一定不是過度保護。
霍司宴開始想念和蘇洛洛有關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