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壯漢頭上沒毛,雖也是光溜溜的,但還有個破破爛爛的褲衩,血管泛藍,也沒有山洞裏的那些血屍可怖,牙齒尖銳,指甲也很長,嘴裏時不時的發出嗬嗬聲。
衆人見只有一個白思兮過來,大統領那邊的護衛軍無比心塞。
“搞什麼?讓她來抓?待會別還讓我們去救。”
七十二營的人沒吭聲,白思兮的力量他們有目共睹,可這壯漢着實逆天,力氣奇大,還有毒,又皮糙肉厚,打也打不動。
那壯漢大步往河邊走去,藤蔓捲住了他的雙腿,白思兮拽着藤蔓,稍微一用力,便把人拽到跟前。
沙包大的拳頭揮過來,白思兮跳起一拳砸下,直接把那壯漢砸懵,跪趴在地。
衆人:“……”
她這一下過去,本該暈死的壯漢,居然還能爬起來,繼續往河邊跑。
藤蔓又把人拽回,白思兮繼續打。
壯漢只懵了一會,哪怕牙都被打掉了一顆,還鍥而不捨的往河邊爬。
白思兮又把他拖過來,這次沒打他,而是蹲下歪頭看了一會。
強大的力量壓得壯漢根本起不來,發覺自己怎麼也掙不開,且更加打不過白思兮,人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這聲音非常刺耳難聽,白思兮微皺着眉擡手就是一巴掌,“閉嘴。”
壯漢收聲收的太快,沒忍住打了個哭嗝,委屈巴巴的喊:“娘……”
白思兮:“……”
過來察看的其他人:“……”
打不過就認娘?
見白思兮不打自己了,壯漢憨憨的、又帶着些討好的喊:“娘。”
“……我沒有你這麼大的兒子。”
白思兮嫌棄的打量他,“你去河邊做什麼?”
壯漢老老實實的回答:“沒有喫的,大寶要回家。”
“大寶?”
壯漢還以爲她在喊自己,咧嘴一笑,“哎,娘。”
白思兮只覺腦殼疼,對長乙說:“他是個傻子,那些屍塊是他喫的,殺人未必。如果他喜歡殺人的話,你們至少死一半。”
長乙有些犯難,“總營長夫人,他身上的毒總歸是個禍患,您看能不能帶回去讓總營長解個毒什麼的……”
“他的毒解不了,也很複雜,不止一種。現在人還是活的,給他解完毒,估計就死了。他平時大概住在河裏,體內的毒也能好好收着,你們看看裏面是不是有個洞穴。”
白思兮說完,有兩個水性好的人下去看了一圈,確實找到了一個大洞。
可……
一個護衛說:“正常人能住在水裏嗎?他不用呼吸麼?”
聽完,壯漢全身覆蓋着魚鱗,耳後還長出了魚鰓,連手腳都變成了蹼,“娘,大寶能住的。”
黑壬蹙眉道:“魚族?”
怪不得……
護衛道:“即便如此,他也是喫人肉的,又身懷劇毒,放他離開,恐怕不妥。”
其他人沒吭聲,在他們看來,能殺了最好不過,也最省事。
壯漢眼淚汪汪的瞅着白思兮,那樣子十分辣眼,“娘,大寶想回家。”
“你現在回不了家,要麼跟我走,要麼死在這,選。”
壯漢只好縮着脖子說:“大寶跟娘走。”
不論如何,先帶回去再說,以免惹出其他的事,還要她來善後。
“起來。”
白思兮撤了壓在他身上的力量,壯漢起來後戀戀不捨的看了看河邊。
走了幾步,壯漢試着去拉白思兮的衣袖,被躲開後,還有點失落,“娘,大寶想拿小珠珠。”
白思兮倒是想讓他回去拿,可其他人都很緊張的看着,只好讓藤蔓延長,探入水中,面無表情的問:“在哪?”
“在石頭底下。”
洞穴裏只有一塊大石頭,藤蔓掀開後,水裏咕嚕嚕冒泡。
沒多會,藤蔓兜着兩個還挺結實的木箱出來,壯漢高興的手舞足蹈,打開其中一個木箱,“小珠珠!”
白思兮看着那個有些年代的木箱,裏面滿滿的寶石和夜明珠,問:“哪來的?”
壯漢愣了下,說:“拿的。”
“我是問從哪拿的。”
白思兮見壯漢呆呆的,也沒興趣再問,“行了,走吧,自己拿着。”
壯漢本就頭腦簡單,咧嘴笑道:“好。”
那些被壯漢打傷過的人,都默默遠離他。
而壯漢也沒跟他們說話的意思,只是頭頂着一個三角形大帽子,肩上扛着兩個大木箱,乖乖跟在白思兮身後,像一座肉山。
上了山,白思兮看見一羣暗衛搜出許多屍體,還有好些金銀珠寶和被囚禁的男男女女,全都放在院子裏。
那些被所謂真神迷了心竅的人,看見成堆的屍體後,才知道害怕,嚷嚷着要回家,被暗衛們鎮壓。
“誒?喫的。”
壯漢放下木箱,流着口水,開心的奔向那些腥臭又散發着藥味的屍體。
白思兮把他拖了回來,“不準喫。”
壯漢着急的說:“娘!大寶肚子餓。”
白思兮拿了個果子給他,“喫。”
壯漢可憐兮兮的把果子拿過去啃,眼睛還時不時的看向地上的屍體。
看了一會,白思兮悠悠道:“你想喫他們也行。”
不等壯漢高興,隨後又聽白思兮說:“等你喫完後,我會把你的牙一顆一顆拔掉,再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掰斷。”
壯漢打了個哆嗦,蹲下縮着脖子抱頭道:“娘,大寶不吃了,大寶不餓了。”
剛走過來的葉雲容和傅夫人:“……”
“思兮,他是?”
白思兮神情緩和了些,“娘,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不過,城裏傳的那個喫人怪物就是他。”
倆人看着那憨傻的壯漢一時無言。
“我先帶他去找夫君,你們要不先回去吧?這邊還有一堆事要做。”
葉雲容和傅夫人對視一眼,她們留在這確實也幫不上什麼忙。
傅夫人說:“那好,我們先回去,若有事,儘管讓人來找我,哪怕我幫不上忙,唯安也是能幫的。”
“嗯。”
把人送走,白思兮問了遊南蕭在哪,帶着壯漢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