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陽有些不太明白，“不把屍體打撈上來嗎？”
雖然打撈屍體有些麻煩，但這也是案件的突破點，他們不能輕易的放棄，之所以這麼說，也不過想知道沈陌的意思。
果不其然，就聽沈陌似是而非的說了一句，“噓，先別動，免得打草驚蛇。”
這麼一說，李陽眉頭一皺，最後還是讓人注意這裏，便帶着沈陌去了下一個地方。
這一次是位於城中村郊外的一處垃圾坑，還沒有靠近，就能聞到一股臭氣熏天的味道。
一行人戴上了口罩，李陽指出在這裏發現的另一部分碎屍塊。
這部分碎屍塊其實是被流浪狗發現的，畢竟垃圾坑這裏臭氣熏天，很少有人會靠近過來。
除了將城裏垃圾運送過來的司機外，幾乎沒什麼人來。據說那天有個司機拉了一車垃圾來，把垃圾倒下不久，有些尿急。
就跑到不遠處的姑且能遮擋一二的角落裏釋放了出來，結果好巧不巧的看到一隻流浪狗嘴裏叼着一個袋子。
袋子還在往外滲血，原本那個司機也沒放在心上，心裏還想着說不定是誰家臭了的肉丟掉了。
然而，就在他提起褲子準備離開時，不知道爲什麼又多看了一眼，結果就看到袋子裏有一截指頭。
和人類的手指一模一樣，就這一下，把司機嚇得滿頭是汗，還不等他做什麼，那流浪狗卻像是受驚了一般，夾起尾巴就跑。
留下那袋碎屍塊在原地放着，隨後司機就撥打了報警電話。
“這裏……不會也有一具屍體吧？”李陽看沈陌的表情帶着幾分玩味，突然有些不確定的問了出來。
“拿到的袋子上面，是不是還沾着泥土的痕跡？”
沈陌問着，其實他已經確定了，不過隨口一問，李陽卻很是認真的回着，“對，塑料袋上沾了不少泥土。”
說着，還目光炯炯的看着沈陌，就等沈陌的後話。沈陌看着他也沒有隱瞞，而是指了指角落的牆下，那裏的泥土已經被踩實了。
“在那下面，”沈陌說着，又道，“不要動它，先去下一個地方。”
有一就有二，李陽聽信沈陌的話，又讓人注意着這裏，便又去了下一個地方，這一次，是在豬肉攤旁發現的。
是有個愛撿便宜的老頭兒，準備撿一些別人不要的豬雜碎，於是偷偷撿到了一包碎屍塊。
因此，那老頭兒有了心理陰影，沾不了葷腥了。
沈陌的目光在熱鬧的集市上轉悠而過，最後擡腳走進一家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店鋪裏。
這家店鋪賣的都是些凍貨，擺放着許多的大冰櫃，看上去倒是整齊乾淨。
沈陌走到老闆面前打聽着，“老哥，你這裏的生意怎麼樣啊？”
他也不是就這麼去問，而是買了點東西纔開始問，那老闆對買了東西的人還是很溫和的，樂意多聊幾句。
於是，話題也漸漸轉變了，沈陌找準時機問着，“老哥，你這有沒有多餘的廢棄冰櫃？”
“有啊，老弟啊，你問這個做什麼？”
幾句話的功夫，兩人的態度都親和了不少，那老闆也沒覺得什麼，就這麼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沈陌臉上帶起了笑意，“是這樣的老哥，我家有個弟弟，他最喜歡研究這些東西的構造，我這不是想買些廢棄的，給他研究嗎？”
“老哥，您這要是有的話，不知道願不願意賣？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喫虧的。”
“還有這事兒啊？老弟對你弟弟不錯啊，這樣，我們有緣，就送你了。”
“那可不行，這怎麼能讓你喫虧？放心吧老哥，這不值什麼，就是買個開心，你別介意。”
沈陌讓李陽把冰櫃運回警局，並立馬插上電。剛纔搬運的時候，其中一個冰櫃要重上不少。
負責搬運的警察都察覺到了，只是大家都沒說出來，然後李陽又帶着沈陌去下一個地方。
還剩下兩處地方，一個在負責火葬的地方，一個在人造叢林裏，而那屍體也分別位於爐子後方，以及假樹幹的腹中。
在找到五具屍體後，沈陌已經確定了，這不單單只是一場碎屍案，而是有人在佈陣。
五具屍體，分別處於黑水河中意爲“水”、垃圾場的泥土下意爲“土”、用於冷凍的金屬冰櫃中意爲“金”。
焚火爐的後方意爲“火”、人造叢林的樹幹中意味“木”。
那個佈陣之人把五具屍體分開藏匿，又以五行的方式各自掩埋，這是一種以血爲媒的五行之陣。
而這，也需要一個陣眼，也就是說還有一具屍體沒有發現，要麼是還沒完成殺人，要麼就是沒被發現。
無論是哪一種原因，沈陌都覺得惡寒，這個佈陣的人，打算把y市變成煉獄。
這麼一想，沈陌直接朝着李陽道，“那具拼湊出來的屍體在那裏？”
拼湊出來的屍體是唯一完整的存在，也許從那屍體上能夠獲得幾分線索。
沒想李陽搖了搖頭，面色有些難看的回着，“那具屍體被上面帶走了，我們沒辦法看到。”
這……沈陌想了想，爲什麼上面對這起起碼有五個受害者的碎屍案不重視，也不派人手下來勘察？
爲什麼要把那具屍體帶走不讓李陽他們多看，難不成……這是一場由鬼怪和上面聯合造成的局面？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的話，也就是說，上面選擇放棄了y市，放棄在y市的上萬條人命。
付出這樣的代價，所求……不小啊。
“對了，”就在沈陌沉思間，一個不起眼的小警察站了出來，他拿出手機遞了過來，不好意思的道。
“我當初拍了一張照片，因爲害怕，一直不敢多看，也就忘了刪除。照片可以嗎？”
沈陌接過對方遞來的手機，打開相冊，第一張照片就是拼湊出來的那具屍體。
屍體從各方面看來，都很完美，看上去就像是出自同一個人一般。
突然，沈陌將照片放大，目光停留在那雙帶着幾分血色的眼睛，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明明只是一張照片，那照片裏的屍體卻在此時動作了起來。
只見那屍體突然動了動，眼珠也轉動個不停，突然，眼珠掉出了眼眶，就見對方動作緩慢的把眼珠裝回去。
隨後像是看到了沈陌一般，透過屏幕直勾勾的看了過來，佈滿裂縫的肉體彷彿被粘合在了一起，它緩緩坐起身來。
嘴角勾勒出一抹怪異的弧度，就這麼看着沈陌，一眨眼的功夫，畫面一變，一張放大的臉靠了過來，其中一隻眼珠彷彿要衝出屏幕一般，衝着沈陌而來。
其他人沒看到這個，自然不知道畫風的詭異。而把一切看得清楚的沈陌，面色不見一絲變化，反而對於貼臉而來的對方，擡手敲了敲。
他的手指敲擊在屏幕上，卻彷彿敲擊在對方的身上一般，讓對方臉上拼湊起來的肉塊嘩啦啦往下掉。
畫面又再一次變得清晰了起來，沈陌看着對方整個碎裂開來，變成一堆碎肉。
最後兩隻眼珠綴在那堆肉的最上方，這纔不再敲擊屏幕，一邊默不作聲的刪除照片，一邊把手機遞還給對方。
公正嚴明的道上一句，“這種涉及受害人的照片，還是別拍照了，不尊重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