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周敬亭被打得鼻血直流,他手下的人才慌了神。
他們一窩蜂地涌了上去,想要將吳子儒給拉開。
而吳子儒卻趴下來,張嘴咬住了周敬亭的耳朵。
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再活命了。既然已經跟周敬亭鬧翻,那就最後發泄一下內心的不滿。
他將內心的憤怒全都發泄了出來,狠狠地咬住耳朵,用力一扯…
“啊…啊啊啊…”
周敬亭感覺到自己的耳朵被撕裂開了,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間傳遍他全身,他尖叫不已,
“瘋了,真是瘋了……”
“你不給我留活路,也不給我全府上下的人留活路。我當然要發瘋,我不趁現在咬你一口,還能等何時?”
吳子儒被幾個護衛拉開,雙手被緊緊禁錮在背後,腦袋也被大力地往下壓着,弓着身子站着。
周敬亭被他手下的人給扶了起來,狼狽地捂着耳朵和鼻子,全身疼得發抖。
“周敬亭,你平日裏貪贓枉法,強搶民女,亂殺無辜的事情做得可不少。這事情,樁樁件件……”
吳子儒正說着,卻被一刀割破了喉嚨…
鮮血從他的脖頸飆了出來,濺得拿着刀的周敬亭滿臉都是。
“真是,自尋死路。”
周敬亭不屑地撇了撇嘴,伸出手來,便有一個護衛拿了一塊雪白的帕子,放在了他的手中。
他拿着帕子擦了擦臉,很快那帕子便沾滿了鮮血,他看了一眼嫌棄地將帕子丟在了地上。
而此時的吳子儒,則是躺在地上抽搐着,彌留之際,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父親…”
吳浩驚呼,不過因爲身體的痛楚,他的聲音已經極爲虛弱。
吳蕩看着眼前的一幕,卻是目瞪口呆,喉嚨裏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老爺,這是怎麼了?嗚嗚嗚……”
衛氏帶着兩個十多歲的兒子,跑了出來。
三人跪在了吳子儒的屍體旁邊,放聲痛哭。
“老爺…嗚嗚嗚……”
衛氏看着旁邊拿着刀,滿身是血的周敬亭,
“是你殺了老爺?”
她說罷,也顧不上別的,起身便要撕扯周敬亭的衣裳。
“你找死…”
周敬亭一揮刀,衛氏的脖頸中刀,被一刀斃命。
“孃親…”
衛氏的兩個孩子也衝了上去。
周敬亭也是上過戰場的人,殺人見血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他現在殺紅了眼。
他揮刀直接將兩個孩子也給結果了。
一時間,吳府門口,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一地,看起來觸目驚心。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充斥着衆人的鼻腔。
“哈哈哈…報應,這都是報應,母親,女兒爲你報仇了。”
吳意婷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裏無比的舒暢痛快,她擡起頭,痛快地大笑着。
“你這是殺人滅口?”
顧瑤淡淡開口,臉上的表情卻是風輕雲淡,看不出她內心的情緒來。
“是吳子儒不知死活地先攻擊本太師,我只是正當反擊而已。”
“再說了,他們吳府的人現在本就都是死罪,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綁架郡主,株連九族,可是要被凌遲處死的,我這也算是間接給了他們一個痛快。”
說罷,周敬亭又看向七寶,捋了捋鬍子,
“現下我幫你的父親報仇了,你還得感謝本太師呢。”
七寶緊緊捏着拳頭,怒目瞪着他,卻沒有開口說話。
他知道自己父親的仇,只報了一半,周敬亭也是殺害自己父親的元兇之一。
只是報仇是需要時機的,現下週家的勢力還很大。
王妃跟他說過,周家手中的兵權是可以和攝政王相抗衡的,若真的直接和周家鬧翻了,引起國內混戰的話,那麼受苦的將會是百姓。
父親爲官時,一心爲國爲民,他不能爲了報仇,而讓百姓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想到這裏,七寶緊緊咬着嘴脣,低下了頭。
父親的仇遲早要報,但不是現在……
“哈哈哈…既如此,那剩下的事就交給攝政王和攝政王妃來處理了。本太師有傷在身,就先行回府去了。”
周敬亭開懷大笑地捋了捋鬍子,轉身便走。
司徒漠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暗了暗眼眸,想着得趕緊將周家的兵權給併入自己麾下。
顧瑤則是挑了挑眉,看向吳意婷,
“你可以進去送你母親最後一程。”
“顧…攝政王妃,謝謝你。”
吳意婷含淚看向顧瑤。
此時她是真心地在感謝顧瑤。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和她爲敵。
之前她爲了討好周雅雲,不分是非黑白地找各種方法來針對她。
最後自己害人不成,反而落得如此下場。
自己的母親也在自己的錯誤中丟了性命。
她現在悔不當初,現下她已經沒有活命的機會。
但是顧瑤答應她,只要幫忙當場揭發吳子儒,便給她送自己母親最後一程的機會,她心裏已經很感激了。
看着吳子儒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她心裏的恨也隨之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悔意。
“放開她,讓她自己進府去。”
顧瑤對着侍衛揮手,兩名押着吳意婷的侍衛便放開了她,退了下去。
吳意婷跪在地上給顧瑤磕了一個頭之後,小跑着進了吳府。
很快她跑進了靈堂。
因爲吳府發生變故,靈堂裏並沒有任何下人守着,而是冷冷清清的。
當趙氏的棺木映入她的眼簾時,她的心一緊,接着淚如雨下。
“母親,對不起,我錯了。”
她跪了下來,大力地在地上砰砰砰地磕起了頭,
“你辛辛苦苦生我養我,將我呵護在手心。可我卻偏執地追逐一個並不愛自己的男子,最後害人害己,還害了您的性命。現下還如此狼狽不堪地來到您的靈前,我真是該死。”
說完她緩緩起身,走到趙氏的棺木前,抱住棺木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一絲細不可察的笑來。
片刻後,她走到靈堂的桌案前,拿起一個燭臺,將上面的白色蠟燭給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