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野春情 >23你跟予城之間……?
    看來上回見面的時候靳予城也沒對他說起這件事,也許是忘了,也許,是有意迴避吧。

    許律說想看看ang,我沒理由拒絕,便讓他進了病房。

    ang睡得正香,白皙小臉紅撲撲的,緊閉雙眼下,捲翹睫毛小扇子一樣,像個洋娃娃。

    我摸摸ang的額頭,輕聲告訴他:“昨天晚上她突然高燒,醫生說是肺部感染,得住幾天院。”

    “肺炎對小孩來說很常見,及時治療不礙事。”許律站在小牀邊,一直沉靜地看着她。略帶探尋的目光,像是有什麼疑問想從她臉上找出來似的。

    不知道爲什麼,有那麼一瞬我竟然覺得那種深切,和靳予城看她時有些相似。

    “許醫生……”我叫了一聲,只是話還沒說出口,ang倒先被我吵醒了。

    這一覺大概睡得挺好,她睜開眼睛沒有哭也沒鬧,衝着我先綻出一個笑,甜甜叫了聲“媽咪!”

    聽到這兩個字,許律眼裏的光立刻有點難以描述:“她,是予城跟你的……?”

    我的臉一下漲得通紅,急忙解釋:“不是不是,我只是……靳總請來照顧ang的保姆,她這麼叫我叫習慣了。”

    說完,我忙把ang抱起來,像被人揭穿短處一樣,一邊哄她一邊掩飾自己的慌亂無措。

    許律伸手鬆松領帶,低低“哦”了一聲,臉上那陣驚訝淡去,很快又掛上了和煦如春風一般的笑容。

    “來,讓叔叔抱抱。”他很自然的向我這邊伸出手。

    很奇怪,ang很少接受外人,卻似乎並不怎麼抗拒許律。

    他握住她的小手,咧開嘴角對她做了個鬼臉,她就很心甘情願地被吸引了過去。

    “許醫生對小孩挺有一套的嘛。”我撫着胳膊笑笑。

    “我在非洲的時候,接診過不少當地的小孩。他們都管我叫——孩子王。”許律看我一眼,不無得意。

    被他抱了一會,ang自己要下來。許律把她放到小牀上,她自顧自玩去了。

    “你……怎麼想到要去非洲的?那兒環境很艱苦吧?”我想起上次在皇庭國際沒來得及問的話。

    他目光定定落在抱着洋娃娃玩耍的ang身上,出了會兒神說:“確實。不單單是缺衣少食,還隨時可能被搶劫,或者喫槍子兒。到處瘟疫流行,埃博拉,aids……很多困難你想都想象不到。”

    我知道許律和靳予城是校友,他們就讀的學校是美國一所很知名的牛校。他和靳予城應該差不了幾歲,這個年紀能被稱爲“教授”,許律肯定也是個非常優秀,很有建樹的人。

    我有點想不通,他爲什麼會選擇去那種連普通人都隨時會身陷危險的水深火熱之地。

    “那你,不害怕嗎?”我問。

    “怕,當然怕。”他很快笑笑,想了想看着我說:“只是那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我狀態很不好。對生活有點喪失信心吧,不想見到任何熟悉的人,很想逃離身邊的一切。在這種心態的驅使下,纔不計後果地把自己扔到了世界最邊緣的地方。”

    許律很坦然地說着這些。而我也實在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事能讓面前這個看起來溫和敦厚,年輕有爲的醫生陷入那樣的消沉狀態?

    ang把一隻毛絨兔子塞進我手裏,我用兔子耳朵蹭蹭她耳邊,她發出一串清脆笑聲。我放下兔子說:“不過還好,你平安回來了。”

    “是啊。而且出去歷練了兩年,我好像也認清了,自己到底該做什麼。人生有很多種可能,不能被感情兩個字困得太深啊……”

    我手裏一頓。擡起頭,許律微微低着頭,仍然只望着ang默默出神。

    窗外照過來的光正好反射在他鏡片上,看不清他眼裏的神情。

    我愣着沒出聲,很明白再往下就不是我能問的範疇了,他似乎也不想再提自己的事,轉移開話題:“那麼,予城是已經結婚了?我怎麼有點搞不懂,ang她的……媽媽呢?”

    這個問題我也沒法回答太多,只把我瞭解到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遍:他既沒有結婚;也沒有任何人知道ang的媽媽到底是誰。

    “靳總在外面流傳着不少緋聞對象……大家都說,ang可能是誰給他生的私生女吧。”我說。

    許律明顯有些驚訝,臉上的疑惑也越來越重,良久才喃喃:“這幾年,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關於靳予城的一些事,趁勢問:“許醫生,你和靳總認識的時間好像也不短了吧,你也什麼都不知道嗎?”

    “豈止是不短。我和予城,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低聲說,然後緩步走到窗邊。

    這個時節,午後的太陽依然熱烈,不過光線裏多了一層橙紅,不那麼刺眼反而讓人覺得溫溫的融着一層暖意。

    “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從來都不是個隨隨便便的人……”

    許律把手放進白大褂的口袋裏,望着窗外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對我說:“如果他想要孩子,也絕對不會搞出什麼‘私生女’這種事。”

    聽他這樣說,我有點迷茫。

    一邊是自稱和他“從小就認識”,按理說對他的爲人瞭如指掌的好朋友;另一邊是被傳得像模像樣的風言風語,還有黎姨說的她親眼看到的那些事……

    我真的越來越搞不懂靳予城這個人。

    “那……也許是這幾年,他變了呢?”我小聲咕噥了一句。

    許律回頭看我一眼,淡然笑了笑很快附和道:“或許吧。人都是會變的。”

    這句話卻莫名讓我覺得臉上有點掛不住,像故意在背後說人壞話似的。

    “兔兔,兔兔。”ang拿着小兔子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讓我陪她玩。我拿起牀邊一隻大灰狼,半蹲下身裝作要喫她的樣子撲過去,ang咯咯大笑,仰頭倒在牀上樂得直踢腿。

    笑得厲害了她又開始咳嗽,一陣陣的咳得小臉通紅,我連忙停下來,給她拍拍背。

    “你們還得住上幾天吧,有空了我再來看她。”許律從窗邊走回來,“我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了。”

    “哦,好。”我知道現在是他的工作時間,沒有挽留。

    許律露出點笑意又跟ang揮了揮手。

    把他送到門口時,他卻突然停住腳步,定了一會轉過頭問我:“對了,你跟予城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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