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剛剛睡着了……”我點點頭，一點也不意外他會第一時間問起ang，想了想又說，“她這幾天總問起你。”
“是嗎？”他略微欠起身，嘴角浮出一抹淺淡笑意。
我也笑了笑：“是啊。一開始是喫晚飯的時候就會問‘爸爸呢’？還堅持讓何嬸給你拿筷子。我告訴她爸爸去美國了，很遠很遠，她就總問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看來，她是想我了。”
我垂下頭，低聲“嗯”了一聲。
手機那邊一時沒了聲音。頓了一會靳予城才說：“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回來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吧。到時，再提前告訴你。”
我忙回了一句：“沒關係，你工作要緊。”
他沒說話。房間裏又安靜下來。
我擡起頭，才發現一雙深邃眼眸正沉靜地看着我。
“秦宛，你就不想我嗎？”
這句話讓我有點不知所措，心跳慌亂着好像又走失了一拍。
說實話，這些天我真的沒怎麼想他。那天在李茹那兒醉酒之後，我就沒在想他了。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只問：“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找人？”他把煙放進嘴裏猛吸了一口，沉沉吐出煙霧。
“本來……也不太確定。不過，現在知道了。”我淺笑着撥開耳邊掉下來的一縷髮絲，“那天，無意中聽到你跟許律談起那位紀小姐的事，我猜你應該是去找她了吧。”
靳予城定定看着我，好一會兒才側身扔掉剩下那截菸頭，似笑非笑：“秦宛，你也變狡猾了。”
這話說得我臉色微微一紅。他似乎覺得沒必要再隱瞞，接着說道：“確實，我這些天都在找紀夏……目前，還沒有進展。”
“你要找到她，才能回來嗎？”我問。
靳予城點了一下頭。
“那，希望你能儘快找到她。”
窗外，天色已經一片暗沉，我抿抿脣：“很晚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他看我一眼：“不晚。我剛起牀。”
我這纔想起來，他那邊應該是早上，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他突然又加了一句：“我很想你。”
我嗓子裏頓了一下。他很快起身，把視頻掐斷了。
我很想你……
我握着微微發熱的手機，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發現自己好像忘了呼吸。
四個字模模糊糊地漂浮在耳邊，像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又好像，不那麼真實。
躺到牀上，我還在一遍一遍回憶着他剛剛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沉沉夜色中，卻奇怪地發現，一切都越來越像是場幻覺，是場夢。那四個字也變得更加虛無縹緲。我甚至不確定到底是他說的，還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
肖揚說週四下午有時間，約我喫個午飯，地點就在他辦公大樓的旁邊。
我知道那個地方。
到餐廳時，人不算多。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落地窗邊，一邊看手機一邊等我的肖揚。
或許是工作日，他一身穿着看起來比上次精神多了。筆挺的藏藍色西服，白色襯衫沒有一點褶皺，領帶也系得一絲不苟。
“肖揚。”我走過去叫了一聲，他才擡起頭，順手把手機扣在了一旁。
我坐下，看了看四周只問：“選在這裏，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只是想表明我的誠意而已。”肖揚嘴角勾出一點笑意，招手叫侍應生點菜。
不得不說，他還是下了點工夫的。
這家餐廳，這個位置，是很早以前，他經常會帶我來的地方。
那時我還只是他手底下的一個實習生，很多次被他單獨叫出來喫飯都受寵若驚。他費盡心思的選在這裏，大概是希望我再記起那時的心情吧。
“給你點水晶牛肉，拔絲香蕉，行嗎？”
回神，肖揚正指着菜單問我。我愣了一會，點了一下頭。
“我還記得，那時你最愛喫的就是這兩道菜，每次都要點。希望你口味沒變。”
“很久沒在這兒吃了。我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合胃口。”我笑笑說。
菜很快端上來了，精緻擺盤看着確實挺有食慾。肖揚一個勁地給我夾菜讓我嘗，很殷勤。
“說起來，我也很久沒在這兒喫過飯了。自從跟你分開後，我就再也沒來過。”
“是因爲顏安青不喜歡這種大衆化的餐廳吧？”我故意說。
“不是。”他看我一眼，很快移開視線，“對了，那天我問你有沒有跟安青說什麼，其實，是不希望她知道太多。你知道……她脾氣不好，如果發現我跟你有接觸，肯定會很麻煩。你能理解吧？”
我夾着一塊菜花剛要送進嘴裏，聽到這話，放下筷子笑了笑：“你的意思是，要瞞着她？”
他皺了下眉，輕微得幾乎察覺不出來。
“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暫時別讓她知道。”
“那這個暫時，是到什麼時候？”
“起碼，得讓我知道你是真心誠意的想回來。我不希望竹籃打水一場空，明白嗎？”
我擡起頭，肖揚定定看着我，眼裏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這句話卻莫名的讓人覺得不舒服。想了想我知道了，他又在用那種談生意的方式跟我說話。
“我知道。”我拿起筷子，很爽快地回答，“你怕我只是逗你玩，讓顏安青跟你鬧翻了又甩手不幹，結果你兩邊都討不着好，是嗎？”
肖揚往我碗裏夾了塊肉：“小宛，我一直都知道，你很聰明。”
我看着那塊晶瑩剔透，微微泛着清冷光澤的肉片，心裏在冷笑，嘴上，只低聲問：“那，你要我怎麼做，纔是真心誠意？”
“如果你真有心回到我身邊，不用我說吧？”
“我不知道。”
肖揚笑了笑，聲音提高了一點：“你現在是跟靳予城住在一起？首先，得搬出來吧？我們先前住的那棟房子正好空着，裏面什麼都沒動，改天我叫人打掃打掃，你可以直接住進來。”
我愣住了，一時沒說話。
他放下筷子，交握起雙手目光幽深：“任何事情你都不用操心，我會把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有空我就去看你，條件允許的話，我會盡量讓肖青待在你身邊。此外，每月給你十萬零花錢，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