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與夫歌一曲 >007休憩
    聽見師父在喚我,我搖搖晃晃的撐着桌子立起身來,師父趕忙扶住我,我牽起師父的手,指腹冰涼,撫上滾燙的臉,我嘆慰一聲。

    “師父,芍兒好睏。”我醉眼惺忪。

    師父好笑的看着我,捏捏我的臉,“芍兒想睡,爲師便送芍兒回房去睡。”

    我點點頭,暈乎乎的一頭栽進師父懷裏。師父掃了眼桌上,輕輕晃了晃我。

    “師父,再晃,芍兒就有,一個倆個三個師父了。”我毫不掩飾的打了個酒嗝。師父輕笑出聲,眉梢融雪,煞是溫潤。

    我抱怨:“師父,你和聖尊商討事情好生慢,讓芍兒等了師父許久。”

    師父無可奈何的捏捏我的臉,“是爲師不對。”又問道:“芍兒喝了幾盅”

    我低喃:“喝了三盅果子酒,還有一壺蒲桃酒。”

    師父無奈勸道:“酒喝多無益,就算是這些酒,喝多了也傷身。”我支吾的點點頭,根本沒把師父的話聽進去。其然我想睡的緊,沒想到這酒後勁這麼大,不怪師父以前只許我喝上一杯解饞。

    “芍兒。”師父輕輕喚我。

    芍兒芍兒,師父總能把我的名字喚的柔腸百轉,溫柔至極。

    我低低的應聲,雙手圈住師父的腰,深吸一口氣,感受到師父的身體僵了僵。

    “師父。”我緊了緊師父的腰身。

    “芍兒,爲師扶芍兒回房罷。”師父吐氣如蘭,清雅的道。

    我擡起頭來,雙眼迷濛,滿臉駝紅道:“師父,芍兒沒醉。”復抿抿嘴,“芍兒早聞驪山如畫,師父陪芍兒去覽景片刻,可好”

    “無漣上神同本尊還有些許事,怕是要拂了仙子的心願了。”聖尊突然在不遠處開口喊道。

    我愣愣神,輕輕推開了師父,向聖尊作了個揖,“仙不知聖尊有要事與師父相商,多有得罪,願聖尊海涵。”

    聖尊勾脣,“無妨。”

    師父摸摸我的頭,“芍兒休憩會後,爲師定陪芍兒去。”於是上前摟着我,往不遠處的房內走去。

    師父攔腰抱起我,“芍兒先睡爲師房內。”盈鼻的梨花香,伴着淺淺葡桃酒的味道。師父輕手輕腳的扶我躺上牀,褪下鞋,又溫柔的爲我捏了捏被角。

    許是見我閉了眼,便以爲我睡着了,白衣蹁躚欲折回。我擡手抓住了師父的衣袂。師父停了腳步,無奈的看着一臉坨紅的我。

    “芍兒,好生歇息罷。爲師去爲你溫好解酒湯。你醒來便可喝了。”師父莞爾,衣袖輕拂,溫柔別開我額前的髮絲掃至耳後。

    我半眯着眼,定定的看着師父好看的薄脣。想起了月丹仙子從凡間歷練歸來時,順手捎給我的一話本。

    佳人才子,道盡凡塵風花雪月。繁花三千,微擷一朵。那插畫繪得極好,生脣紅齒白,極其冶豔。裏面道的是一個味極甜美,嚐起來才方知甚的美妙絕倫。

    不知師父嚐起來是何等味道,大抵是葡桃味的罷。我看着師父,癡癡的笑道。師父脣角勾笑,輕輕捏捏我的臉,點上了一炷安眠香。

    許是安眠香起作用了,亦或是我有些乏倦。緩緩的進入了夢鄉。

    風華凌雲,師父閒暇時總會領我去那,凌雲山上有一棵極大的梨花樹,今年開得極爲繁盛。

    師父十指撫琴,那琴聲悠揚婉轉,驚爲人。梨花簌簌,紛落師父肩頭,師父淺灰色的眸裏含着淡淡的暖意。墨色如瀑的青絲末梢被一根玉帶懶懶的繫住,更添一份溫潤如玉。拂筆丹青,也難繪師父的不染纖塵。

    師父撫琴一曲畢,沾着這滿山簌飛的梨花瓣,抿上一口醇香的酒。我本是在一旁掘着泥土玩,見師父抿這一口後露出極其享受之意。貪嘴的前去乞要一口。

    “芍兒還,不可飲酒”師父是這般同我的。

    我乖巧的點點頭,作罷。繼續低頭掘土玩,弄得十指滿是污濁之泥。師父走上前,溫柔道:“芍兒,手髒了”

    我頷首,師父淺笑,一把抱起髒髒的我,“芍兒,隨爲師回家罷。”

    春風微拂,一簇簇梨花壓枝欲低。素潔淡雅,縹緲如夢。冷豔全欺雪,餘香乍入衣。

    回家,同師父回家。

    師父教我學琴,師父教我作畫,師父教我寫字,師父教我修煉一幕幕全從我的腦海裏閃現過去。

    師父的淺笑,師父的悵然之色,師父對我的無可奈何師父抱着我,摟着我,伸手牽着我,握得緊緊的。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我甜甜的笑笑。不怨師父極力贊同孔子所的唯女子與人難養也。

    我夢見了很多畫面,接踵而來的是緩緩的如煙消散。夢裏大抵是這般的,也許是我記得不夠切實,那凌雲山披上朦朧,倒看的不太真切了。

    醒來時,頭疼不已。酒,淺嘗輒止纔好,我方纔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自我印象中,也只有這次喝的比往日都多。我坐起了身,才覺得不只是這頭疼不已,全身也極其乏力。

    許是殊兒在屋外聽見聲音,便恭敬的進了門,在一旁服侍着我喝醒酒湯。

    “上仙,可還好”殊兒蹙眉擔憂的看着我。我點點頭,“這一碗醒酒湯下去是好了不少。”

    殊兒笑意盈盈,“上仙無事便好。”

    我穿好鞋,殊兒爲我梳個了隨意的流雲簪。扶着我起身去門外,喚了幾聲,也不見師父應我,便問身側之人,“殊兒可知無漣上神在何處”

    殊兒只道是主子的事,做婢子的不敢過問。我心下了然,便坐在榻上,殊兒備了些點心,我又應着茶水,笑意連連的喫着酥糕。

    “殊兒手藝着實好。”我喫完那一碟糕點,意猶未盡。

    殊兒臉紅一番,“上仙謬讚了,若上仙喜歡,婢子日後多做些喫食給上仙嚐嚐。”

    我施施然應下。

    “上仙若無聊,可去靈泉疏解下倦意。”殊兒梨渦淺淺,眯眼笑道。模樣煞是可愛。

    “靈泉驪山竟有靈泉”我詫然。

    “回上仙的話,聖尊數千年前引進了山腰靈瀑,施法做渠,用熾炎種子圍做了靈泉。”殊兒淺笑迴應。

    數千年前若殊兒真是凡人,那聖尊定給其服用了甚才得此長生,畢竟凡人一生對修仙之人來不若蜉蝣一瞬罷了。

    我頷首,殊兒便歡喜領我去靈泉一處,走前還貼心的爲我置了一身褪換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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