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悠脖子上果然是牙印。
再加上手臂上密麻的針眼，葉玖意識到什麼。
手不由地握緊，散出渾渾冷意。
喪心病狂的瘋子！
“葉悠，”趙小萌小心翼翼地捉住葉悠的手，聲兒又緩又柔，就像哄孩子一樣，“告訴我們，韓老夫人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葉悠下意識地看向葉玖，凸出來的眼睛使勁地眨着，好似聽懂了趙小萌的話，又好像根本沒有聽進去。
“葉悠……”趙小萌還想說什麼，被葉玖攔了下來。
“別問了，她說不了話。”葉玖撿起毛巾繼續給人擦身子。
說不了話？！
“九爺？！”趙小萌抓住浴缸邊沿，手背上的青筋很明顯，她怔怔地看着葉悠的嘴。
葉玖冷着眉眼點了點頭，“舌頭被割了。”
“割……割了？！”趙小萌還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不知道，”葉玖臉色陰沉，睫毛垂下去，擋住所有情緒，“或是嫌她太吵，或是覺得好喫。”
“九爺……”
“別說了，”葉玖終於撩起眼瞼，眸底卻已經恢復平靜，那種感覺就像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兆，“拿把梳子過來。”
“嗯。”趙小萌看出葉玖心裏的憤怒，她只是拼命地壓抑下去。
畢竟唐少卿生前是那麼的喜歡葉悠。
九爺一定是想替他好生護着她，誰想……
葉玖接過梳子小心地給葉悠整理頭髮，因爲長期缺乏營養，她的頭髮發黃像枯草，一梳還掉一大把。
葉玖將落髮統統收起來，以後報仇的時候可以用。
七月的天氣很熱，但葉悠卻裹着被子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葉玖坐在牀邊上陪着她，而趙小萌站在老遠抹眼淚。
房間裏都沒有說話，空氣裏安靜極了。
終於，葉悠挪着小碎步過去，手從被子探出來拉住葉玖的衣角，“啊啊啊……”
葉玖摸上她的頭，柔聲細語地說：“不着急，我一定帶你找少卿。”
“啊啊啊……”葉悠稍有激動，眼中滿是迫切。
葉玖從牀頭櫃裏拿出一張照片，“這個可以嗎？”
葉悠瞧了一眼，一把抓了過去，緊緊地抱在懷裏。
豆大的淚珠子從眼角滑落，無聲地哭泣。
“咚咚咚！”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葉悠嚇了一大跳，立馬縮進牀角里。
“別怕，在這兒沒人會傷害你。”葉玖耐着性子安撫她。
葉悠這次像是聽懂了，紅着眼睛點頭。
趙小萌打開門，是沈黛端了些喫的東西過來。
“怎麼樣？”沈黛小聲地問。
趙小萌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沈黛暗歎一口氣，真是可憐人。
“九爺，先給葉悠喫點東西吧？”沈黛將飯菜放到牀頭。
葉玖拿了一碗蝦仁粥輕輕地攪拌了兩下。
香味散開，葉悠吸了吸鼻子，乖乖地挪回去。
葉玖舀了一勺子遞到她嘴邊，“喫吧。”
葉悠張開嘴一口含下，與此同時還有眼淚滑下，然後歪着頭對葉玖笑，“啊啊……”
好喫。
真好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