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億萬梟寵:宋醫生,別來無恙 >第1139章 都是真
    越野車駛在空蕩蕩的馬路上。.shung

    陸繹把油門踩到最底,連闖數個紅燈後,駛向高速。

    原本一個多時的車程,他只用了四十分鐘就開到了。

    到了機場,便有指引車領着他們把車直接開到停機坪。

    事出突然,李乾動用了私人飛機,飛機在二十分鐘後起飛。

    鬆油門,踩剎車,車穩穩停下。

    透過玻璃窗戶,能看到李乾孤寂的身影站在巨大的飛機前,手裏的煙星被風吹得七零八落。

    赫瑞言沒有急着下車,而是去看陸繹,恰好,陸繹也正向她看過來。

    四目相對。

    赫瑞言凌厲的氣質都柔和下來,“是不是捨不得我?”

    “你說呢!”

    陸繹喟嘆一聲。

    赫瑞言忽然緊緊地一把抱住他,“不用捨不得,我很快就回來,還有……”她的話音突然頓住。

    陸繹低下頭去看她,“什麼?”

    “給我在家老老實實呆着,電話二十四時保持開機,不許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我要隨時查崗!”

    這話,似乎不是從耳朵裏進去的,而是直接穿到了陸繹的心裏。

    他勾笑,“寶寶,知道查崗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嗎?”

    “什麼?”

    “就是回來看看我的樁,打得是不是夠狠!”

    赫瑞言笑了下,幾乎是整個人撲過去,將他狠狠的吻了一分鐘。

    一分鐘後,她推門,拿了行李,大步走向那個男人。

    陸繹坐在駕駛位上,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心說:明明知道她和他不會再有什麼,可心裏爲什麼還是這麼的酸的!他真是連一分鐘都等不下去啊!……飛機起飛,赫瑞言問空乘姐要了毯子,戴上耳塞,眼罩就睡覺。

    突然,感覺身旁的椅子有人躺下。

    她沒動。

    “能把耳塞,眼罩都取下來了嗎,言言?”

    李乾的聲音很沉,痛苦壓抑在聲線裏。

    赫瑞言取下耳塞,眼罩,卻也把椅子調節成坐的狀態。

    李乾沒動。

    他沒穿外套,只穿一件深色綢緞面料的襯衫打底,袖口精緻,是一朵活靈活現的刺繡梅花。

    人都說,男人的品味,體現在細節上。

    他從來就是個非常有格調的男人,配得上氣宇軒昂這個詞。

    赫瑞言沒有先開口,靜靜的坐着,她瞭解這個男人,知道他醞釀得差不多時,會開口。

    果然,李乾坐起來,眼縫兒一眯,“如果不是她有事,我在想,你應該不會再給我機會,讓我和你這麼近距離面對面坐着。”

    赫瑞言極輕的點點頭。

    李乾冷笑,“言言,知道我最恨你哪點嗎?”

    赫瑞言不言,看着他。

    “無論我們從前多麼相愛,我有多麼後悔,多麼努力,你都不曾回過頭再看我一眼。”

    李乾喃道:“你的心太狠了,對我太狠了!”

    “你錯了!”

    赫瑞言輕聲道:“我不僅對你狠,對自己更狠。”

    “爲什麼?”

    李乾幾乎是低吼。

    “因爲我一旦回了頭,不僅從前那點美好的回憶都沒了,我還會每時每刻都記着你和她的那一次,會在心裏反反覆覆想象你們在一起的每一幀畫面。”

    赫瑞言看着他,目光平視着:“你看,女人的心眼,其實就這麼,尤其是對自己在意的人。”

    世界上所有的原諒和寬容,都是以折磨自己爲代價的。

    她赫瑞言不是聖母,想放過自己。

    李乾垂下了眼,手心一片冰冷。

    他一言不發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直到下飛機,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見到傅宛的時候,赫瑞言哭了。

    她穿着一身月牙白的旗袍,頭髮梳得一絲不亂,臉上甚至打了些腮紅,根本看不出她是一個瀕臨死亡的女人。

    她早在很久以前就放棄了西醫的治療,只用中醫調理着,然後淡定的安排着各種身後事,她甚至見了很多的老友。

    兒子,媳婦是她最後想見的人。

    她一手牽着一個,斷斷續續的說起些舊年的往事,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不再記得,但兒子第一次帶媳婦來見她的情形,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說了一會,赫瑞言的哭泣聲微弱了下去。

    傅宛知道,這並非她不哭了,只是她的五官六感在衰落。

    她忽然想到很多年前,第一次跟在哥哥身後走進李家。

    哥哥昂首挺胸走在前面,她端着大家姐的樣子,規規矩矩的走在後面。

    沒有人的時候,哥哥停下腳步,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這李家也不過如此,以後等你嫁過來,哥哥用半個傅家給你做陪嫁,也省得他們看輕你!”

    婚姻啊,就是一場賭博。

    有人贏!有人輸!傅宛擡頭看了看兒子,用最後的聲音與他說:“乾,媽媽要走了,鬆手吧!”

    燈光熄了,就得退場!人心涼了,只有鬆手!兒子,別再鑽牛角尖,媽媽希望你幸福!片刻後,一向冷靜自持的李乾爆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嘶吼:“媽--”……傅宛的葬禮辦得很簡單,也很聖潔。

    她的離去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死亡對於她來說,是解脫。

    李乾除了那一聲吼外,從頭到尾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他非常冷靜,得體的操辦完整個喪禮。

    喪禮一完,赫瑞言便要離開,而李乾則要留下來處理一些事情。

    離別在即,赫瑞言穩了穩情緒,低聲喊了句:“……李乾,別太傷心!”

    這話讓李乾動了意,他剋制不住,左手繞到赫瑞言後腦勺,用力一壓,把她徹底按在了自己懷裏。

    終於又抱到她了!“……別動!”

    李乾似乞求,“讓我抱一會!”

    赫瑞言沒動,靜靜的讓他抱着,這個男人在無聲哭泣!和從前一模一樣!軟弱的一面從來不在人前展示,只在她面前。

    他的聲音已經啞了,“我留不住她,也留不住你。”

    赫瑞言輕拍着他的後背,“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恆的,李乾!人這一生,就是不斷的在失去,在告別!”

    李乾腦袋動了動,往她柔軟的脖頸間,深深呼吸,“你……愛他嗎?”

    “從前愛你是真,現在愛他也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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